“唉,唉…”範二毛一個勁兒地搖頭,下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自己知道他這是蠍子蟄著毴,有苦說不哩。隻有一言不發,默默地跟著常厲堅交接了工作,又去找包文采接管他的工地,心情沉重地奔波了一天,兩條腿如灌鉛了一樣沉澱澱的,等回到家屁股以沾到床邊,身體就歪倒在床上,淚水不由自主地奪出眼眶,流下兩行淚來。
這兩行淚流有兩種原因,一行是真心真意的感覺到對不起包武德。一行是真的為一筆巨大的損失感到痛心,這損也太慘重了,眼前就要到手了,就因為這一車水泥泡湯了。原來範先生與嚴峻清,朱金貴是有私下協議的,隻要工程出地麵,包武德支付工程款,範二毛就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回扣錢,如今可好,一切玩完了。這事擱著誰都剜心的疼,這一夜範二毛一夜也沒睡好覺,淨心疼錢了。
想來想去最後隻找到一句安慰話:“命裡隻有八鬥米,跑遍天下不滿升。我就這命了。”最後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範二毛起床時賈慧霞已經上班去了,範二毛洗漱一下之後給包武德請了假,就直接去了新工地,沒有去包武德家。這一則是新工地也沒啥可彙報的,二則範二毛怕見到包武德,說心裡話,範二毛自感愧對包武德,所以覺得沒臉見人。
這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包武德並沒有追究範二毛,這件事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掀過去了。
過了幾天常厲德見到範二毛第一句話就是:“你這貨欠著我一場酒了,你拉屎讓我給你擦屁股,遇到機會你得請我一場,找個像樣的地方謝謝我。”
“中,中。你咋說我咋辦。”範二毛頭點跟搗蒜的樣兒。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沒多久又把他調整另外一個崗位上去了。
其實並不是範二毛多麼幸運,你以為你是誰呀?像包武德這號能人,用你必有用你的道理,說起來這其中包含著一個大道理呢。這世界上為啥商人最稀少,最聰明,最能掙錢,為啥商人家財萬貫,因為商人未雨綢繆,總是在彆人沒有發現金山之前已經找到了挖掘金礦的入口了,商人不會投資無回報價值的理財產品,當然包括人。
包武德收留範二毛並不是看中範二毛會算卦,而是有更深一層的用途,這下一層的用途一般人看不出來,就連範先生也算不到這一層,他肚裡那點子醜寅卯不及包武德一根腳趾頭。這不,這會這範二毛還在為包武德的寬容大度感激涕零,大有視死回報之心哩。這就是商人的精明所在,這中間包含著大道理。
常厲堅接管了教育局的工地,很快便與這個工程的幾個工頭打成一片,就連教育局派來的監工郝耀銀見了他也讓他三分,原來範二毛講好的那份回扣自然歸常厲堅了,這就是像範二毛這種八字傷官重,心性自由的人應得的下場,為了一夜之歡,得了個人財兩空。
前麵書說過,這常厲堅在這小縣城裡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常家解放前是這個縣城包常王孫四大家族之一,家裡曾經掛過千頃田的人家。祖上良田千頃,房屋百間,就他們家的城宅大院占地幾十畝,解放後被充公開卷煙廠了。八十年代初,恢複政策時他爹上竄下跳的找人托關係要回了一個角落,一處三進院,後來從生產隊裡又擠占點集體土地,擴大了院子,從此在這個縣城裡又一次成為大戶人家了。
這常厲堅姊妹四人,一個弟弟兩個妹妹,他是老大,要說這地主老財家的兒孫都有貴族遺傳基因,你不服氣不行,就人家常家這父子倆,個個都不是一般人。常厲堅他爹,彆看啥也不是,可人家走到哪裡都是坐正座椅子上的人,即使被縣長請進家照樣坐在主座上。
人說像不像看長相,人家常厲堅他爹就長了一副貴人相,四方大麵,濃眉大眼,高鼻梁下一張大口,人說嘴大吃四方,就是說他的。
彆看人家不是官,可是凡是這北大街,北半城不管誰家紅白大事,分家合夥都會請他來作見證,俱保解困,調停事端皆請他出山。
上世紀八十年之中葉,由於城市中心向北移動,縣政府幾大機構都遷移到北關村的轄區內之後。這常家父子更是進入鄉紳的行列了。
常厲堅隻小包武德一歲,兩人是一個年齡段的人,從小一處長大。上學同去,放學同回,學生時代還有個單劉胥。這仨人上學時也曾學過桃園三結義,還真的是在一處桃園裡跪拜過桃樹。當時生產隊就有一大片桃園,有一百多畝地,說是包家祖上的果園。
這仨人放學回來不進家,生產隊牲畜屋裡聽說書人講古書,知道漢朝有個劉關張,仨人桃園結義成為異姓兄弟,拜為乾兄弟,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這仨人自從跪地磕頭拜了桃樹,還真是有點兄弟情誼,上學一塊上,輟學也是一塊輟學的。後來包武德做生意起家也是拉這兩人做幫閒的。
如今包武德成大老板了,這兩人也成大幫手了,包武德的兩大幫襯。
正是:
桃園結義劉關張,
攜手江湖興漢邦。
一劍轉戰三千裡,
平定荊川美名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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