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柳少相神色淡漠,看著滿地的屍體,看著手中沾血的紙張,不禁氣笑。
原以為是有利於推進曹何那混蛋的死亡的線索,現在看來,不過是混淆視聽、推延時間的玩意。
柳少相冷笑幾聲,“蘇君清,你可真是找了個好幫手……”
手下的人低聲道“大人,劉家的事該怎麼處理?”
柳少相冷漠輕嗤,“本來以為他有點價值的,現在看來……”
“真是一無是處。”
他將手中的紙張靠近火燭,默默道
“滅了吧。”
“本來就是個蠢貨世家,沒了剛好,給那些老家夥提個醒,好讓他們好好清醒一下。”
“讓他們知道……”
“我不在乎他們的存在,隻在意他們的價值。”
“不然……我不介意動手。”
話落,紙張的灰燼隨風而散,伴著他離去的決然。
月色冷寂,他冷笑道“蘇君清……”
“你可真是找了個好幫手。”
不過……
你也會付出代價的。
……
連雲十三城。
蘇瓊猛然驚醒,輕扯開自己的衣領,散去一些熱氣,清醒了半分,接著深呼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這幾日,她睡得極其不安穩,連續幾日都是噩夢。
比起說是噩夢,倒不如說是不好的回憶。
少年又是一聲長歎,披上了外衫,站到了窗前,望向了月色,思緒也不禁想到那個夢。
那大概是自己還未為質子的最後一個除夕宴。
她不記得當時的具體情形,所有的一切都是恍惚的。
她不知自己為何出現在城郊外?
也不知那夜的自己為什麼被一向從容的父親抱在懷中不斷哭喚著自己的名字?
而一向咋咋呼呼的母親為何卻在一旁冷靜得要命?
她不知道父親為何呼喊,也不知母親如此一臉鎮定。
隻是自己醒來的時候,她人已身在蘇府,屋外是浩浩蕩蕩、觸目驚心的白色,是熟人的哭喊聲,是停滯在靈堂的母親靈柩。
就連後來……
自己是如何渡過了那停靈的七日,自己也記得不大清楚了。
回神時,自己已經踏上了進京為質的道路了。
想此,她不禁撫額慘笑,自語輕喃道“嗬,說是可以清醒坦蕩地過一生,到頭來,連自己一些關於重要事情的記憶都不大清楚。”
“還真是可笑……”
清風拂過少年青絲,銀輝晃過他眼。
有人喚了他一聲,“蘇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