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花整個人被兩種情緒拉扯的幾乎快愁死了。
一方麵,公中的銀錢那都是家裡人辛辛苦苦積攢的,憑啥給大壯和大壯這倆小崽子花用。
另一方麵,若她膽敢說讓二房自行供養倆孩子念書,不用想,待將來三壯四壯上學堂時,指定也彆想占公中哪怕一丁點便宜。
占不到公中便宜,那怎麼能行。
她最最焦慮的,還是怕公中的銀錢支撐不到三壯四壯上學堂。
隻要一想到二房輕輕鬆鬆就占了大便宜,他們三房將來不知道要麵對啥樣的家底,她的心就仿佛油煎一樣紮心難受。
眼看著老婆子要起身離坐,秦蘭花的腦子裡更像炸開了鍋,各種思緒亂成一團。
電光石火間,一個念頭驀地劃過她腦海,秦蘭花眼睛就是一亮。
她趕忙喚住梁青娥,圓潤臉龐笑意盈盈:“娘,這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三壯自來喜歡跟哥哥們身後玩,且他現在也五歲了,就讓他也跟著大壯二壯先去學堂跑兩年吧……”
隻要三壯上學堂夠早,哪怕後麵家裡吃風喝沫呢,那也是大家一起遭罪。
便是老太太同意三壯去學堂,二對一算起來,還是二房占了便宜。
四壯到底還是太小了,秦蘭花心裡滿是遺憾,不然你家兩個,我家也是兩個,這樣才算公平。
她摸著肚子,心裡又高興起來,若公中能多撐幾年,等她的小福星降生,她三個兒子一溜去學堂,那就還是她占便宜。
要說吃虧,她眼睛瞥向陳秋蓮,那也是這娘們兒吃虧。
不過,誰讓她肚子不爭氣呢,自個兒子少,可也怨不得旁人。
這麼一橫向對比後,秦蘭花複又開心起來。
然而,還沒等梁青娥開口表態呢。
一旁的林飛鷹就急了,他沒好氣打斷道:“你這婆娘瘋了不成,大壯二壯是去讀書做學問的,三壯還這麼小,屁股都坐不穩,還跟著先跑兩年,這兩年是白跑的嗎,有這四兩銀子,能辦多少事。”
秦蘭花氣的幾欲嘔血,這男人真是不能要了,隻會給她拆台。
她狠掐一把林飛鷹,眼睛一轉不轉盯著梁青娥,隻等著婆婆親口發話。
梁青娥眼睛眯了眯,忽地就笑開了:“當然可以,便是四壯要去學堂那也成。”
秦蘭花聞言大喜,樂的幾乎要跳起來,看吧,她就說,有棗沒棗,先打上兩杆子才不虧,婆婆這不就同意了。
“不過,公中隻供一年,若一年後仨孩子能讀會寫三字經和百家姓裡的內容,我才會繼續掏束修,若這一年啥也沒學進肚子……”
她頓了頓,銳利的眸光從在場每一個人麵上劃過:“那麼從今往後,老娘可是一個子都不會再給他掏束修費,若你們還想讓孩子繼續讀書,也隻好你們各房自己想辦法。”
“家裡銀錢積攢不易,是不會無休止耗費在啥也學不進的娃兒身上的。”
梁青娥聲音鏗鏘有力,直直砸向在場一眾人心頭。
她頗有深意看一眼秦蘭花,多虧了這個三兒媳的提醒,不然公中銀錢還不知要浪費多少。
一年功夫,怎麼著也能看出孩子們資質如何了。
能讀會寫,不求甚解,是她對孩子最低的期待了。
若實在愚笨頑劣不堪,早早退學也省得浪費家中銀錢。
她這話一出,不獨秦蘭花驚呆了,連葉銀紅也陷入了沉思。
在秦蘭花看來,老婆子這一番話完全就是想讓自個知難而退。
不然為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自個提出讓三壯跟著去學堂,老婆子才說這些針對三壯的話。
還不是三壯最小,最可能坐不住,學不進去。
葉銀紅則想的更長遠些,大壯九歲,怎麼著也能坐住了,二壯七歲,性子本就不如他哥哥穩重,這乍然讓他一坐一整天,也確實夠嗆。
且那三字經和百家姓一聽就是兩本書,一年把兩本書的內容牢牢記住,還要會寫……
葉銀紅略一想想,就覺二壯怕是不成。
她偶然間進過易衡掌管的書局,那一冊書可比她的賬本要厚多了。
那樣厚的書,裡麵定然不少字,若二壯一年後啥也沒學會,自己可沒能力繼續供兩個兒子上學堂。
忽地,她想到什麼,忙衝梁青娥道:“娘,要麼先讓大壯去吧,二壯晚個一兩年再去學堂不遲。”
對,先讓大壯去,大壯能背會寫後,再由他私底下教給二壯。
二壯饒是再蠢笨,兩年功夫也總能學到五成,待那時再拜夫子,就都不怕了。
梁青娥意外看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示意自個知道了。
秦蘭花糾結半晌,林飛鷹也在一旁不斷相勸。
最後林飛鷹直接問她:“你若是想三壯隻上一年學,你隻管讓他入秋同大壯一起去拜黃夫子。”
秦蘭花頓時醍醐灌頂,對啊,現在可不是和葉銀紅這賤人鬥氣較勁的時候。
大壯大三壯四歲,倆孩子一道入學,必然大壯更強一些。
將來人人褒揚大壯而貶低三壯,自己兒子可不是給大壯這小崽子當陪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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