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花指著樂寶厲聲喝罵,謾罵聲驚的屋裡倆孩子頓時哇哇大哭。
眼見秦蘭花越來越瘋,梁青娥忙讓陳秋蓮把大哭的樂寶抱出去,又把同樣大哭的小娃兒遞給林飛鷹,讓他抱娃兒先去自己屋裡暫避。
等屋裡人都走光後,梁青娥盯著秦蘭花,眼裡眉間俱是冷意。
“罵啊,怎麼不罵了,依我看,最該罵的就是你,這孩子如今這個模樣,不正是你自個求來的嗎。”
什麼就是她自個求來的,怎麼就是她自個求來的了。
秦蘭花把頭一偏,沉默無聲對抗。
“年三十的時候,是不是你自個親口同神仙求的,說寧願得個黑炭頭,都不願生個白嫩小閨女,為這,老婆子我還討嫌讓你親自去和神仙道歉,你莫不是忘了不成。”
秦蘭花猛的也想起這件事,她嘴巴張了張,待要解釋。
不知想到什麼,她臉色就是一變,神色更見灰敗。
梁青娥見她這副模樣,哪會猜不到這婆娘當初對她的告誡陽奉陰違。
既她當初沒按自己教的話同神仙告罪,此時梁青娥也懶得說更多。
她在這屋裡耗的時間夠長了,也不知魏婆子走了沒,人家忙前忙後把娃兒順利接生下來。
若讓人空手走了,也不成個樣子。
“這都是你這個當娘的嘴賤欠下的因果,娃兒如今生都生了,不管怎樣這都是我林家的親孫兒,家裡如今不缺養娃的口糧和銀錢,你老老實實把六壯拉扯大,也算給你自個積德了。”
梁青娥冷冷丟下這一席話,人抬腳就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就見陳秋蓮正扯著魏婆子衣裳,極力留人。
至於方才還哇哇大哭的樂寶,此刻正樂樂嗬嗬被大毛妮牽在手裡哄著學走路。
二毛妮端著碗從灶房出來,抬頭看見梁青娥,忙道:“阿奶,魏阿奶茶沒喝一口就要走呢。”
三嬸屋裡的動靜方才鬨的著實不小,饒是她們沒進屋,也知三嬸生下的六壯似乎不大妥當。
小姐倆正愁著,就見接生婆臉色難看從西屋耳房走出來,嘴裡暗罵一聲“晦氣”後,背起她帶來的家夥事,立馬就要走。
倆丫頭見她這模樣,就知定是沒給接生喜錢的緣故,哪裡敢讓她就這麼走。
若真讓接生婆就這麼空手出了他們家門,回頭她再添油加醋把六壯的不妥處往外一說,待將來六壯長大,那是彆想在這十裡八鄉討到媳婦了。
梁青娥接過二毛妮手裡的茶水,含笑把魏婆子讓到堂屋。
“我說你這老娘們也太心急了些,是我家的凳子長釘,還是嫌我家的茶水不好,就不能等我安置好兒媳和孫兒,再好好親謝一謝你。”
魏婆子有些訕訕:“莫要說謝,你家添丁進口,正忙的不可開交,咱們又不是外人,啥時候敘話不行。”
說話間,梁青娥把魏婆子按坐在竹凳上,笑道:“再忙也不差這會兒,你且歇歇腳,也嘗嘗咱家的茶水,等我把喜錢拿給你。”
梁青娥說完,腳下不停進了東屋,她在破舊枕套裡掏了掏,一把拿出兩個紅紙包。
紅紙包一大一小,梁青娥掂了掂小的,沉思幾息,把小的紅紙包複又塞回了枕頭下。
最後握緊大的紅紙包,又從雞蛋壇裡數三十個雞蛋出來,一起撿進墊著麥草的竹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