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的指腹輕柔地在滕婉手背上摩挲,那細膩的觸感好似摩挲著綢緞一般。
指尖下,那抹幽藍的光竟似靈動的遊魚般,在兩人的注視下歡快地遊動起來,藍光閃爍,照亮了一小片區域。
此時,巷口傳來清脆而有節奏的賣桂花糕的梆子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巷子裡格外響亮,驚得兩人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同時迅速縮手。
街邊偶爾有黃包車夫拉著客人匆匆而過,車軲轆在石板路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車夫嘴裡還不時吆喝著讓行人避讓。
遠處,幾個身著粗布短打、頭纏毛巾的苦力正費力地扛著沉重的貨物,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
暮色漸漸籠罩,墨漬在昏黃的暮色裡忽明忽暗,那閃爍的模樣,像極了實驗室裡那支失蹤的熒光試劑散發的光芒。
墨漬散發著淡淡的刺鼻氣味,好似在訴說著它的神秘。
街邊的店鋪陸續亮起了昏黃的燈光,有些店鋪門口掛著的幌子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上麵寫著“綢緞莊”“米行”“藥鋪”等字樣。
“先找清水衝洗。”葉銘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扯下襯衫第二顆紐扣。
金屬紐扣與磚牆摩擦,擦出了明亮的火星,火星四濺,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同時還伴隨著金屬與磚石摩擦的尖銳聲音。
街邊有幾個小孩好奇地圍了過來,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其中一個小孩穿著破舊的肚兜,露出臟兮兮的小肚皮。
滕婉卻眼疾手快地用記者證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說道:“彆動,這紋路”隻見證件上的水印正與紐扣暗紋完美地咬合成半朵木樨花,暗紅的流光如同靈動的絲線,在兩人指縫間緩緩流轉,那流光仿佛帶著一絲溫熱。
旁邊一位身著旗袍、發髻高挽的婦人,手中拿著手帕輕輕掩著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悄悄打量著他們。
遠處鐘樓傳來沉悶的七聲悶響,每一聲都好似敲在兩人的心上,驚醒了這詭異而奇妙的契合。
鐘聲回蕩在城市上空,一些人家開始關閉門窗,準備歇息。
偶爾能聽到屋內傳來大人哄孩子入睡的輕聲細語。
葉銘將牛皮紙袋快速塞進風衣內側,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張管家垂落的袖口。
他心中暗自思忖,這青天白日的繡線還摻著銀絲,在這民國環境裡,這可不是普通管家該有的奢華裝束。
張管家察覺到葉銘的目光,微微瑟縮了一下,這細微的動作被葉銘捕捉到,讓他心中的懷疑又多了幾分。
周圍的人也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似乎在疑惑葉銘為何如此關注張管家的袖口。
此時,一個頭戴瓜皮帽、身穿馬褂的老者,雙手背在身後,搖著頭喃喃自語,像是在對這奇怪的場景表示不滿。
他們踩著電車軌道往警局去時,腳下的軌道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滕婉忽然伸手拽住葉銘的圍巾,嗔怪道:“你總這樣自顧自下結論?”她揚起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著失蹤富商三姨太的行程,紙張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頁腳卻畫著歪歪扭扭的簡筆畫——正是葉銘方才擦拭墨漬的模樣。
路上,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穿著藍色的學生裝,手裡拿著書本,一邊走一邊熱烈地討論著國家大事,激昂的話語不時傳入他們耳中。
“刑偵需要絕對理性。”葉銘冷靜地按住腰間瑞士軍刀的凸起,“比如你今早故意打翻的咖啡,其實是想測試我的應激反應?”他抬腳避開窨井蓋的裂縫,卻見滕婉已經蹲在那裡,用鋼筆小心翼翼地挑開青苔。
“看,新撬痕。”滕婉說道,手指輕輕觸摸著撬痕,感受著那凹凸不平。
“昨夜暴雨,這道縫裡本該積滿泥漿。”滕婉繼續分析著,那專注的神情讓葉銘心中不禁一動。
旁邊有個賣香煙的小販,正扯著嗓子叫賣著:“哈德門香煙嘞,便宜賣咯!”
警局鐵門上的銅釘在煤氣燈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那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門口站崗的巡捕,身著黑色製服,腰上彆著警棍,一臉嚴肅地盯著過往行人。
李警員正用裁紙刀削著鉛筆,木屑簌簌地落在失蹤人員檔案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見到葉銘出示的顧問徽章,李警員故意將茶缸往桌角一推,褐黃的茶漬迅速洇透了現場照片,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茶香。
“上月閘北倉庫起火,顧問先生怎麼看?”李警員用鉛筆尖輕輕戳著照片裡焦黑的梁柱,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
警局裡,其他警員們有的在整理文件,有的在擦拭槍支,不時傳來紙張的翻動聲和金屬的碰撞聲。
葉銘卻緊緊盯著他食指第二關節的墨跡——與滕婉手背的藍光如出一轍。
他心中迅速思索著,在這民國時期,這樣的墨跡或許有著特殊的意義。
“縱火犯是個左撇子。”葉銘突然抓起檔案冊豎在燈前,紙頁在燈光下透光,顯出重疊的指印。
“你蹭到的鬆煙墨,正好印在縱火案證人簽名處。”他指尖緩緩劃過某個名字,“這位王記當鋪的朝奉,今早該去碼頭提貨了吧?”葉銘的話語讓周圍的人都投來驚訝的目光,他們對葉銘這看似現代的推理方式感到好奇又疑惑。
這時,一位老警員坐在角落裡,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眯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葉銘的話。
李警員的鉛筆啪嗒一聲掉在銅痰盂裡,那清脆的聲響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滕婉趁機抽出他胸袋裡的巡捕房通告,上麵油墨未乾的尋人啟事赫然畫著三姨太的翡翠耳墜——正是她今晨在公館後巷撿到的那枚。
翡翠耳墜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它的故事。
旁邊的一個年輕警員,好奇地探過頭來,想要看看那耳墜的模樣。
檔案室彌漫著濃濃的黴味,那味道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鐵櫃陰影裡蜷著個打盹的文書,發出輕微的鼾聲。
檔案室內,一排排高大的鐵櫃整齊排列著,櫃門上的鎖頭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偶爾能聽到老鼠在角落裡竄動的聲音。
葉銘用軍刀折射煤氣燈光,細長的光斑投射在牆壁上,那光斑隨著燈光的晃動而微微搖曳。
當李警員翻找第七個抽屜時,刀光突然在某處停頓——那裡有枚帶缺口的指紋,嵌在墨水瓶的標簽上。
“民國三年產的鴕鳥墨水”葉銘用指甲輕輕刮下乾涸的墨跡,放在指間細細搓出靛藍碎末,那碎末在指尖閃爍著微光。
“但這瓶蓋內側的螺紋,是德國萊比錫工廠去年才改良的工藝。”葉銘的話讓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對葉銘這現代的知識感到好奇。
文書被他們的動靜驚醒,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嘟囔著:“你們乾啥呢,這麼大動靜。”
滕婉忽然將記者證按在墨痕上,防偽水印竟開始吞噬藍色粉末,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她耳畔的珍珠發卡微微震顫,在牆麵投出細密如血管的紋路,那紋路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
窗外傳來幾聲犬吠,似乎在回應著室內這詭異的場景。
葉銘正要湊近細看,窗外突然響起刺耳的刹車聲,如同尖銳的警報聲般,驚得文書打翻了硯台。
濃墨潑濺在失蹤人員名單上,某個被紅圈標記的名字正在慢慢暈開,墨水散發著濃鬱的墨香。
警局外,一輛黑色的轎車戛然而止,車門打開,下來幾個身著中山裝的人,神色匆匆地走進警局。
李警員慌忙用袖口擦拭,卻讓那個“王”字愈發猙獰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