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府中,柳遠行此刻正躺在自己書房的軟榻上,眉頭緊鎖,似乎正沉浸在昨晚那場酣暢淋漓卻又略帶混沌的酒宴之中。
他緩緩起身,動作中帶著幾分宿醉後的遲緩與不適。手指輕輕撫過額頭,那裡還殘留著昨夜酒意上湧時留下的些許疼痛。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卻又斷斷續續,難以拚湊完整。他隻記得昨晚與大哥對飲暢談,從家族事務聊到自己這些年的自己在京城打拚的趣聞,然後三個侄子也不停地上來敬酒,他欣然接受了侄子們的敬酒,並一一詢問了他們的學業和近況,鼓勵他們要勤奮學習,將來為家族爭光。
自己不知不覺間便飲下了數壇好酒。最終,他們都不勝酒力,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各自的住處,留下了一地的空壇和滿室的酒香。
柳遠行站起身,身體因宿醉而顯得有些僵硬,每一步都伴隨著輕微的搖晃,他不得不伸出一隻手,緊緊扶住桌沿,以此來穩住自己那似乎隨時都會傾倒的身形。他苦笑了一下,這笑容裡既有對自己昨晚放縱的無奈,也有對今日清晨這份不適的自嘲。隨後,他轉身走向茶桌。
他輕輕提起茶壺,壺嘴傾斜,清澈的茶水如細絲般注入杯中,發出悅耳的聲響。他端起茶杯,湊近唇邊,緩緩飲下,茶水瞬間驅散了口腔中的酒氣,也帶來了一絲清醒。他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茶水的甘甜與苦澀,心中卻不禁對昨晚的放縱感到了一絲懊悔。
“咚咚咚”一陣清脆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打破了書房內的寧靜。
柳遠行放下茶杯,輕咳一聲,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聲音中帶著幾分剛醒來的沙啞,然後沉聲道:“進!”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書房的門扉緩緩開啟,一道身影隨著門外透進的微光悄然步入,隻見一男子隻身進來。
“飛白來了。”柳遠行說道。
來人正是此前晉王的護衛墨飛白,墨飛白身著一襲簡潔而乾練的黑衣,衣襟隨風輕輕擺動,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柳大人可安好?”墨飛白拱手行禮,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他對柳遠行的關切之情。
“無礙,”柳遠行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釋然,“昨晚和大哥久彆重逢,心情激動之下,確實有些失態了,現在才醒過來。”
墨飛白聞言,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理解。
“柳大人一直在為太子殿下籌謀,嘔心瀝血,多年未與家人團聚,這份犧牲與奉獻,實在令人動容。昨晚的放縱,不過是人性中溫情一麵的自然流露,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隻是,”墨飛白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為鄭重,“柳大人還需時刻注意保重身體。如今朝中局勢複雜多變,太子殿下正需您這樣的智囊在旁輔佐,您可千萬不能倒下。您的健康,不僅關乎個人,更關乎太子殿下這邊的計劃。”
“嗯,我自有分寸的。”柳遠行輕輕點頭,然後問道:”怎麼樣?你那邊去打探的消息如何?可有什麼新的進展或是需要我特彆注意的地方?”
墨飛白聞言,麵色微凝,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東楚城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複雜許多。知州韓無暇,此人行事謹慎,深諳官場之道,目前他的態度還相當不明朗,既沒有明確表示支持太子殿下,也沒有公開站在其他勢力一邊。這種中立的態度,對我們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
“具體來說,”墨飛白進一步解釋道,“東楚城作為江南富庶之地,其財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爭取到這份關鍵的資源,以支持太子殿下的各項舉措。然而,韓無暇的曖昧態度,使得我們想要順利拿到東楚城的財權,恐怕會麵臨不少阻礙和困難。”
柳遠行示意墨飛白坐下,然後給他倒了杯茶。
墨飛白坐下,然後繼續說道:“韓無缺中立原因可能有多方麵,”墨飛白分析道,“一來,韓無暇可能是在觀望局勢,希望等到塵埃落定後再做決定;二來,他也可能是在等待更高的價碼,無論是來自太子殿下還是其他勢力的。畢竟,在這個權力與利益交織的世界裡,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柳遠行聞言,眉頭漸漸舒展,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緩緩說道:“韓無暇的中立態度,未嘗不是個好消息。在當前的局勢下,太子勢力尚未占據絕對優勢,任何一方的明確站隊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對我們不利。他選擇保持沉默,至少給了我們一個緩衝的空間,讓我們有機會去爭取他的支持。”
“明日,我便親自登門拜訪韓無暇,以探親之名,行試探之實。”柳遠行繼續說道,“我要親自去摸摸他的底,看看他究竟在盤算什麼,是否真的如外界傳言那般難以捉摸。”
“大人親自出馬,自然能顯示出我們的誠意與重視。”墨飛白在一旁附和道,同時也不忘提醒,“不過,大人此行還需格外小心。您以探親為名來到東楚城,這本身就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很容易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和猜測。我們不僅要防備韓無暇可能的試探與刁難,更要警惕其他勢力可能的暗中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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