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連連點頭道“如今國家困難,和議是再好不過,那征東大軍,就暫時不予援助了,朕來起草詔書,不過總得先要嘉獎忠勇的將士的”;
“將士當然要嘉獎,還要重加賞賜,隻要國家能拿得出的,不過,陛下也不用急著發詔,征東大軍,雖然當下暫時無力給予援助,但可以分擔困難”南必又回道。
“哦,此話怎講”大帝奇怪道,南必笑了笑道“陛下不是要賑災嗎,江浙行省大澇,災民無需賑濟,範文虎不是正準備出發前往北九州嗎”。
大帝忽然回過神來,哈哈大笑道“皇後啊皇後,真是謀略深遠,不過這樣做,倒是省去了很多賑災的麻煩,但又如何分擔了伯顏的困難呢”。
“陛下,伯顏現在所缺者,一是糧食,二是兵員,三是官吏,糧食一部分由高麗運去,一部分待和議達成,可與倭國交易,銀礦在手,還怕沒有糧食;
兵員如今確實無法再派,但數十萬災民到達北九州,亦農亦兵,選其青壯,數萬簽軍不難召集,且能自給自足,豈不既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賑災之事,又幫了伯顏一個大忙;
三是官吏,前宋冗官冗員成災,自為我大元掃滅後,許多讀書人散落民間,這些人其實熟悉治民之術,但又不願歸順大元,或我大元暫時沒有那麼多的官位給予,這些人遂在民間結社,鼓動愚民與我為敵;
這些年,各地都有許多這樣的案子或亂子,查實之下,許多便是這些所謂的讀書人所鼓動的,他們既然覺得熟讀了聖賢書,就應該貨與帝王家,那正好,讓他們去北九州為官治民,如此”
南必話未說完,大帝大笑道“一箭雙雕,皇後高明,這也算是幫了伯顏一個忙,隻是這些人對大元心懷不滿,去往北九州為官,會不會”;
南必笑了笑說道“陛下勿憂,不是還有張宏範父子和史家的人嗎,他們這些世侯也以聖人門徒自居,對這些讀書人,正可管教有方,他日,這些儒生中,或許也有對大元有大用之人,也說不準;
就算他們還想叛亂,一來災民和當地人對前宋並不認可,他們乃是無水之魚,二來陛下豈不聞‘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乎,這些南人儒生,一見刀劍便渾身發抖,哪裡是我草原男兒可比,伯顏、張宏範、洪茶丘大軍尚在,他們還敢不老實”。
“哈哈,皇後今日之言,朕這病痛已去了大半,皇後如此足智多謀,實乃我大元之福,朕謝過皇後”大帝邊笑邊向南必皇後作了一個揖。
“陛下不必如此,陛下英明神武,古今難及,隻是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陛下日理萬機,臣妾卻一直置身事外,故而偶爾能看得更清些”南必倒也不是謙虛,實際也確實如此。
但大帝卻不是這麼想,他還是覺得自己這個皇後實在堪比古之呂雉、武曌,隻是這兩人在史上名聲不好聽,所以他沒這麼去提,但是,心裡卻是這麼看的,何況還這麼謙遜,真是難得。
兩人愉快的聊起了兒孫之事,時不時爆發出陣陣會意的笑聲,這對老夫老妻,儼然回到了少年時光。
次日,大帝從隆福宮中起床,南必已經吩咐弄好了早膳,關心的端到大帝床前,說道“陛下,今日不必早朝吧,何不多歇息一會呢”,“唉,這年齡大了,也睡不著,何況,這麼多年,朕也早起慣了,還是早點扶我起來吧”大帝笑道。
南必點點頭,一招手,十幾個宮奴上前,攙扶起大帝,2個近侍一個忙著帶人找寬大的龍袍,一個則帶人守在門口,隨時聽從召喚。
很快,大帝穿戴洗漱完了,跟皇後共進早膳,兩人還是有說有笑,忽然宮外有近侍跑來報告“稟陛下,出伯已從西北返回”,這稟報頓時把兩人說笑的融洽氣氛給吹散了,大帝皺了皺眉道“出伯,回來的這麼快嗎”。
皇後馬上接話道“是陛下讓他回來的”,大帝點了點頭道“今年以來,行省、樞密院、禦史台和出伯自己,都有關於西域的奏報,朕起初還不太在意,畢竟,海都年年如此,朕也習慣了;
自從3年前阿術把他的儲備一掃而空之後,嶺北又碰上白災,朕又斷掉了通往嶺北的商路,他沒餓死算好的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肯臣服,每年還要搞些動作,顯示他的存在;
朕本不太想理會,這幾年,朕一直在跟那邊的其他諸王議撫,準備不戰而屈人之兵,也已經有了些成效,假以時日,西域定可不戰而平,但今年奏報非常多且急,朕估計海都可能真會鬨什麼事,所以密令出伯回來,想當麵問問他的意見”。
南必點點頭道“是該讓出伯回來一下,他鎮守西北3年,又收複了庭、善等州,陛下倒是應該對他有所獎賞”,大帝點點頭道“朕準備讓他世襲其父的汗王之位,與親王同為一等王爵,可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參加議政會共商國家要事”。
南必皇後笑了笑道“陛下英明,不如現就招出伯過來,陛下與他細商,臣妾先行告退”,大帝哈哈一笑道“你也幾年沒見過這孩子了,一起見見吧,而且,西北之事,朕也想聽聽你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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