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捕頭也沒想到,今夜的事情會如此精彩,查案是他的本職工作,於是手一揮對仵作道:“那就驗屍吧”。
活人還能搭脈診斷,這死人還如何檢查?雪玉已經是燒的烏漆麻黑的。
那仵作也是個狠人,從工具包選出一把刀子,對著焦屍肚子麻利地一劃。
“嘔~”。
“嘔~”。
…………
現場不少人吐了起來,這情景,估計要很久才能從腦海裡消除了。
“沈捕頭,屍體確實已經懷孕,看這樣子應該兩個月還不到。”
再次嘩然,下人們這下大部分信了吳廣梅的話,全都驚訝地看著少爺。
看不出來呀,平時誰不誇少爺好?原來還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啊。
沈捕頭自然不會一個胎兒就定罪,這隻是物證,現在還需要人證,於是把下人全部分開,讓衙役去詢問記錄。
然這一步才是鄭俊噩夢的開始!
因為下人中大部分都是誰啊?上次老爺不是讓吳管家把府裡理一理嗎?
他就把以前忠心老爺的人,全都找茬調配出去了,比如去看倉庫,店鋪裡守夜,作坊裡做事等等。
現在能留在府裡的馬夫,清潔下人,花匠,廚房打雜的,都是一群根本接觸不到核心的成員。
所有中堅力量,都是看上去是見了老爺夫人,都能點頭哈腰的老實人。
可暗地裡全是他吳汝南的狗腿子,所以現在吳管家要搞鄭家,他們會不配合嗎?表現的好有賞能當管事啊!
鄭俊哪裡知道吳汝南的陰狠毒辣?此時父親暈厥,他著急還來不及呢!
娘親已經慌了神,下人都被帶走了,照顧雙親現在就他一個人。
上次李魚兒在門口,用魚鱗設了一套法術,那就是義母一旦出現危險時,能利用這魚鱗救她性命。
沒想到,今夜就派上用場了,當大火快將臥室垮塌時,魚鱗一下飛了出來,像盾牌一樣,護住了他們。
魚兒今夜連續動用了真元,怕引起和尚及道士的注意,畢竟人妖殊途嘛,她隻是一條錦鯉修成的妖精啊。
所以知道義父義母沒有生命危險後,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一旦被降妖除魔的正派人士盯上,那就麻煩了。
沈捕頭看著一份份送過來的筆錄,臉色越來越嚴峻,因為所有的證詞,全是對鄭家一家人不利的言語。
什麼老爺人麵獸心,在外像個大善人,在府裡克扣下人,視下人如豬狗。
少爺深得父親真傳,也偽裝得像個老好人,暗地裡卻無法無天,乾著男盜女娼的勾當。
還有人指證,曾親眼目睹少爺進了雪玉的房間,聽到了雪玉的哀求聲。
但是自己隻是個下人,根本不敢吱聲和站出來阻攔,所以非常自責悲痛。
根據大家族的德性,沈捕頭自然腦補出了此案的過程,那就是一個下人,竟然肚子裡懷上了少主的血脈。
大家族肯定是不容此事發生的,未來的兒孫怎麼可能和賤籍扯上關係?
所以懲罰雪玉時,失手傷了性命,又不想被府裡其他人知道,所以製造了這出火災,用來掩蓋事實真相。
所以如此大的火勢,鄭懷恩和夫人,才能如此巧妙的沒出事避過,這都是有錢人玩的陰謀詭計。
沈捕頭覺得推理的天衣無縫,這才呼喊手下:“來啊,把鄭家三口帶回府衙,待明日上堂由大人過審議案。”
季山和左方早就坐不住,聽到此話頓時就不樂意了,於是摩拳擦掌就要和他們拚命,卻被鄭俊給喝住了。
“季山,左方,少爺我讀的是四書五經,行得事光明磊落,你倆要是亂來,豈不是坐實了我鄭家毫無法紀?
你倆在家幫我好好的看好家,我就去跟他們走一趟好了,我相信事情總會真相大白的,你們還是退下吧。”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又何必浪費口舌?那就坦然麵對吧。
季山和左方擦著眼淚應諾,看著少爺被衙役們推推搡搡帶走,鄭懷恩被抬上了馬車,帶著年佩玉,大夫,一起送進了府衙的牢房內。
冰冷陰森的房間,除了外麵走廊裡掛有燈籠,裡麵一片黑黝黝。
鄭俊知道咆哮也無濟於事,所以坐在地上想冷靜地從頭至尾分析分析。
大夫也被帶來,是讓他守著鄭懷恩,不能讓他死在牢房內,母親“嚶嚶嚶”的哭聲,斷斷續續從遠處傳來。
這聲音就像魔音,讓鄭俊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哀歎一聲,抱著腦袋躺在地上,默默地淚流滿麵……
京城衙門的縣令,和地方的縣令級彆明顯是不同的,大家都叫府尹大人。
這府尹大人姓於,剛起床就有下人來報:“大人,鄭府管家吳汝南求見,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麵談。”
“嗯?哪個鄭府?這一大早就來擾我清閒?”於大人一臉不滿地說。
“大人,就是最近京城最出風頭的鄭懷恩家裡,我看他確實非常焦急。”
“那就帶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狗屁倒灶的事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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