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弟兄們抱怨的也不算錯,這醫院每天出入的人這麼多,我們也不可能每一個都調查一遍吧?”
宋七斤走進豐禾公寓307,這屋子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方桌幾把椅子,便彆無他物。周晏清此時正獨自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半盞早已冷掉的殘茶,目光卻一刻也不曾離開窗戶。
宋七斤坐到周晏清下首,小聲嘀咕著報告。
周晏清卻注視著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淡淡道:“所以我才讓你們把這幾日頻繁進出的人員,以及帶著大件行李的人員名單進行交叉比對,隻要有耐心,總能找到線索。”
“可是頭兒,這楊益山派手下包下花樓街官帽碼頭的事,我們都是近些日子才打聽出來的,這幫人又怎麼會早早就知曉,還提前在仁濟醫院布置了人手,難道他們還能未卜先知不成?”宋七斤好奇地問道。
“這人一開始倒未必是衝著楊益山這批貨來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索,周晏清也大概摸清了一點事情的脈絡,“江城九省通衢,不論哪方勢力布置在這的人手,必然都有物資流轉的任務,而醫療物品是僅次於軍備的重要戰略物資,會安排眼線人手在醫院這種地方潛伏在正常不過了。”
“如今這個針對楊益山為目標的這項任務,隻是恰好給了我們把人揪出來的機會。”
宋七斤點點頭,也明白過來。
“這楊益山在江城手眼通天,囂張慣了,如今竟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打他東西的主意,還真是膽大包天。”話雖如此,但宋七斤語氣裡的幸災樂禍,卻根本掩飾不住。
“我們的目標是抓住這些人,至於楊益山是否有損失與我們何乾?”周晏清把冷掉的茶水抵到唇邊,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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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再猶豫了。”張懷月催促幾人,“我本就是醫院的人,在醫院走動沒有人會懷疑,如今隻是藏兩箱東西,沒有多大難度。”
“隻這樣不行,”錢煥開卻不能認同,皺眉沉吟了一會,“特務們來得這麼快,肯定是掌握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線索,你的身份也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
“那要怎麼辦?”張懷月無奈,“現在已然打草驚蛇,除非放棄行動,否則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這樣,寶慶,你去把小唐叫過來。”錢煥開眉心緊皺,似是下定了決心,突然轉向林寶慶道。
林寶慶聽到錢煥開的命令,微微一怔,但還是很快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張懷月不由滿臉疑惑,小唐是誰?這醫院裡難道還潛藏著組織裡的人嗎?
沒有讓她猜測多久,等林寶慶領著一個年輕姑娘匆匆趕來之時,張懷月有些愕然發現,她對麵前這張臉有印象。
她曾不止一次在醫院病房區見過這姑娘,應該是醫院的一名護工。
因著這女孩以往總是埋頭乾活從不多話,表現得十分木訥羞怯,所以張懷月對她印象並不深,更是從來不曾懷疑過她竟也是地下組織的一名成員。
錢煥開沒有向她詳細介紹的意思,隻快速吩咐道:“小張大夫你幫忙找幾身白大褂給我們,一會你把東西藏好後,就趕緊回辦公室,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寶慶和我一會從前門走,老梁護著小唐從後門突圍,等出去後,想辦法鬨點動靜出來,儘可能把釘子的注意力吸引走,這樣,至少可以保證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懷疑醫院裡的人。”
“不行!這太冒險了!”張懷月立即反對。
錢煥開此時暴露小唐,明顯是有讓這姑娘李代桃僵的意思,可她並不想讓旁人為保護自己而涉險。
“放心吧。”
那叫小唐的姑娘此時卻露出個笑來,往日看著木訥呆板的臉孔霎時生動起來,“我剛才已經看過了,就外頭幾個兵痞攔不住我們,更何況還有徐老大他們接應,不會有危險的。”
錢煥開也勸道,“放心,我們空著手出去,不會跟他們硬碰硬的。但是小張大夫你,萬事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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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老大!剛剛有人從後門強行突破了弟兄們的看守,衝出了包圍圈!”
“什麼?!那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去追!”
周晏清還未及反應,宋七斤立刻跳了起來。
“等等。”周晏清攔住馬上就要衝出去的組員,沉聲接連問道,“衝出去的是什麼人?看清楚臉了嗎?還有東西呢?”
那匆匆趕來報告的組員,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漬,“沒看清楚臉,都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隻知道是三男一女,全都空著手,所以兄弟們一開始也都沒注意。”
“直到後來這幾人都已經快走出監視範圍,有弟兄覺得他們行動鬼祟,便攔住他們想查問一番,幾人卻拒不配合,還動起手來,露了身手,兄弟們這才發現不對,但再要合圍,便也晚了,叫幾人跑出了包圍圈。”
周晏清眉頭皺眉,他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於是下令道:“老楊,你帶上一組三組的人過去支援,務必搞清楚這幾人的去向。七斤,你跟我一起,換身衣服進醫院,聯係醫院裡的探子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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