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日,天還沒亮,諸人便起床。
孟淵休養一夜,身上雖還有青腫,卻已好了許多,而精火則稍稍小了些許。
“先前凍餓欲絕之時,精火不斷反哺。現在看來,精火還能緩緩修複傷勢。”
“就是不知道若是生死大傷,會如何呢?”
孟淵複盤昨晚之事。
昨晚的混戰完全是瞎打,沒有半點章法可言。
孟淵和鐵牛占了個力氣大的光,一挑多也不虛,可燈一黑就不知道誰打誰了。
尤其是鐵牛,勁頭一上來瞎揮拳,不僅傷了敵人,孟淵背上也挨了兩下狠的。
孟淵身上最主要的傷就是鐵牛打的!
而且剛來學藝就大鬨宿舍,孟淵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天未亮便晨起洗漱,孟淵趁機向鐵牛叮囑。
“鐵牛,你記住,如果聶師來問,你如實說就行。昨晚的事我是主犯,聶師分得清。到時候要是趕我走,你彆亂說話,一定要留下來。”孟淵道。
“那你走了,我咋辦?”鐵牛茫然的很,“俺爹讓我好好跟著你,你乾啥我乾啥。”
“聽我的話。”孟淵道。
“你要走了,我一個人也沒啥意思。咱乾脆一起走算了,還回莊裡鏟糞。”鐵牛沒看多長遠。
孟淵拍拍鐵牛肩,情知勸不動,便不再多說。
洗漱後便是晨練。
今日氣氛稍有不同,男女學員都不時去看孟淵和鐵牛,隻是表情各不相同。
待晨練過,諸人往食堂去。早飯是熱粥、鹹菜和饅頭。
剛一坐下,吳長生就跟著坐了過來。
也不用刻意詢問,吳長生就一股腦的抖摟了出來。
昨晚挨最狠的打的人叫劉賀,是劉總管的兒子。
那個高個子少女叫胡倩,是王妃乳母的幼女。
這兩人算是一眾學員中身份最高的了,也是男女學員的頭子。尤其是那胡倩,一向是說話管用的。
“昨晚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劉賀那狗東西肯定要告狀的,到時候我和倩姐給你求情!”吳長生十分講義氣。
孟淵微微點頭,看向不遠處的劉賀。
那劉賀也在看孟淵,他沒了哭哭啼啼的樣子,反而發狠道:“小子你等著!等我告了聶師,今天就把你趕出去!”
孟淵站起身,那劉賀被嚇的哆嗦一下,差點沒坐穩。
待上午訓練了個把時辰,聶延年才姍姍來遲。
他見諸少年鼻青臉腫,個個掛傷,就笑道:“昨晚爭花魁了?誰贏了誰輸了?”
“聶師!”劉賀上前一步,他嘴唇上有個大口子,倆眼睛腫的隻剩下一條縫,委屈道:“聶師,昨晚新來的孟淵和趙鐵牛打我,原因是……”
“少他媽給我扯什麼原因!”聶延年沒好氣的打斷劉賀的話,走上前,大手拍著劉賀的頭,“你來這兒是學武的!打輸了就再打回去,還給我告狀來了?我管你有理沒理!多大的人了,這都不明白?要不要老子掀開衣裳,讓你嘬兩口奶?也就是你娘太老,要不然我鐵定把你這窩囊廢塞回你娘肚子裡去!沒用的東西!”
劉賀沒想到聶延年根本不理會告狀的事,反而還來嘲諷,當即就繃不住了,竟又哭了出來。
“哭的還怪好聽!”聶延年哈哈笑,“小家夥要是去當兔兒爺,一準兒是頭牌!”
一眾少年少女全都愣住。
孟淵也目瞪口呆,先不說這聶延年的武功怎麼樣,單單這損人的能耐,孟淵就知道自己一輩子也難望其項背。
那聶延年背著手,度步到孟淵跟前,問道:“聽說你很能打?”
他昨天與孟淵和鐵牛問過話,知道鐵牛是個愣的,打架的事必然是孟淵起的頭。
“都是我一人的錯,請聶師責罰!”孟淵也不回人家的問題,直接表示願意受罰。
反正不管什麼罰,都認。
“聶師……”吳長生剛想開口求情,就被聶延年瞪住。
“你倆去梅花樁上紮一天馬步,摔下來就爬上去再站!”聶延年給了處罰。
梅花樁是練身體協調和平衡的,分為高樁和低樁。而且為防練功之人摔傷,樁下鋪有細沙。
這簡直不算責罰。紮一天馬步對新手來說固然難了些,可孟淵和鐵牛都是精壯的少年人,大不了摔幾個跟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