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風見龔孟走來,也沒說話,隻微微點頭,又看向義莊內。
隻見本就殘垣斷壁的義莊,更是又添新傷。
張龜年手執長刀,身周有春雷之聲,身後有山河春雷之象。
那羅母披頭散發,枯朽雙手如雞爪,還緊緊握著半截錫杖,雖狼狽之極,可猶然不時大笑,那瞎眼更是頻頻有光。
兩人鬥的的難解難分,而在義莊房頂之上,赫然有一人凝立。
孟淵已入八品,耳目聰明,此刻看的分明,隻見那人乃是一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著玄色道袍,背負長劍,懷抱拂塵,雙目冷然。
模樣雖一般,可夜風殘月之下,大戰當場之前,卻有幾分飄然而登仙的灑脫之感。
“那位道長是誰?”孟淵問喜鵲。
這喜鵲是個話癆,孟淵已被迫跟它通了姓名,知道喜鵲名為報喜仙。
“不知道啊!”喜鵲站在龔自華肩上,伸展左翅撓頭。
“他是張頭請來壓陣的,我們也是初見。”龔自華笑著道。
孟淵還想再問,便見場中忽生變動。
那羅母已然頹喪之極,分明無法再強撐,卻兀自低吟幾句唱詞,皮包骨的身子竟往外滲出許多鮮血。
血中帶金光,整個人好似沐浴在佛光之下,七竅中更是透出熾烈光芒。隻是她枯瘦狼狽,秘法一開,不似金剛神佛,倒像是妖魔降世。
張龜年也停了下來,仔細來看對方,他一直熬對方,就是想看對方有幾許能耐,好借此推一推對方來曆。
“張兄,莫要留手了!”
那房頂的道士忽然出聲,清清冷冷道:“佛門嚴禁自戕。她這是臨死之際,強提寂滅法相,毀自身性命修為,以因果相續之法,與你、乃至我等交纏因果。有因必生果,禍害無窮。”
這話聽著玄之又玄,但張龜年毫不猶豫,當即上前躍起。
隻見張龜年身後生出異象,有許多浮光閃動。
而他手中長刀亦是閃出熾烈光芒,待長刀揮出,好似劈開一處洞天一般,無儘刀意刀罡如同流光也是,如雨傾落。
院外圍觀之人發出驚歎之聲,好似也極少見到這般絕技。
一時之間,本欲臨死反噬一擊的羅母,被無數流光砸中,全身現出無數傷口,已然再無半點戰力了。
而張龜年施展過絕技,猶在羅母十步之外,可此刻他好似被抽乾了一般,麵上蒼白,單膝跪下,以刀撐著地。
孟淵身處義莊之外,相隔七八十步,可猶然能感受到這一刀的威勢。
比之綻春雷,這一刀分明更強,乃至於強了數倍!且無論對單,還是對群,都是極致的一刀。
“這也是秘藏天機之法?”孟淵看得癢癢,連忙來問報喜仙。
“你連這都不知道?”喜鵲語氣鄙夷,它在龔自華肩頭蹦了一下,見孟淵不吭聲,就立即忍不住道:“這是天機之法,因有浮光閃動,好似洞天盛開,便得名浮光洞天。”
“極耗真氣?”孟淵見張龜年都站不起來了,於是有此問。
“可不是。”喜鵲嘎嘎不停,“幾將玉液全數化刀罡播撒而出,你以為呢?”
喜鵲見孟淵又不吭聲了,它實在等不及孟淵說話,便趕緊道:“你叫我一聲大師兄,我教你!”
孟淵笑笑,沒搭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