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四月,天氣愈發溫暖。
孟淵騎在馬上,已然瞧見了鬆河府北城大門。
去年初見此地時,尚是漫天白雪,隻為一餐飽飯。
而今卻已騎馬挎刀,有了幾分護身的能耐。
此行孟淵收獲不菲,對敵的經驗長了不少,著實見了世麵。
出門半個月,雖日日忙碌奔走,可依舊開了是個竅穴。至此中三十三天開竅十九處,已然過半。
而且也找到了蘊養精火的法子。
此一行,衛所兵力分為數處,孟淵和龔自華一路,但凡是孟淵經手的妖怪,都難逃焚燒的結局。
不過到底沒遇到什麼大妖,大都是八品和九品的小妖,是故精火並未壯大太多,隻四分之一的樣子。
孟淵就想著,趕緊到了七品,找點七品妖怪來殺一殺才行。
或者,找幾個人來試一試。
入了城,張龜年又向孟淵許下一瓶百草丹,但聶延年卻說不夠,倆人爭論了一會兒,這才散了。
孟淵與聶延年一道,倆人騎在馬上,又扯起閒話。
沒過一會兒,聶延年就道:“我得去武行看一看,你回去歇兩天再說!”
“行,我先回王府了。”孟淵對武行沒啥興趣,畢竟自己的錢都是借來的,不用去武行賺錢。
“我說孟學士,”聶延年皺眉點孟淵鼻子,“剛從外麵回來,先去看一看我閨女怎麼了?”
“我想洗個澡再去。”孟淵笑道。
“直接去!”聶延年沒好氣,直接催馬走了。
孟淵聽話又老實,當真直接去了醉月樓。
“姐姐。”天越發熱,孟淵見聶青青衣衫又薄了些許,其中似藏有怪物,便喊的愈發親切。
“在外幾天,受了不少苦吧?”聶青青關心問。
“那也算不得什麼。”孟淵取出一柄羽扇,“在外遇到一野雉,就借了些羽毛,編織一柄羽扇,姐姐莫要嫌棄。”
聶青青接過打量,開心道:“天將熱,此物正好。”
她招呼人準備飯食,也不避人,拉著孟淵上二樓。
孟淵好些日子沒吃熱的,也不嫌吃相差,更不怕美人在側,就呼嚕嚕的開吃。
聶青青坐在旁邊,一手支頤,一手輕搖羽扇,她也不說什麼,隻是看著孟淵。
待吃飽喝足,孟淵就打算跑路。
“你飯量沒以前大了。”聶青青道。
以前是要養精火,是故吃的多。現今沒有精火來搶吃的,孟淵的飯量已經恢複正常。
“之前練武辛苦,吃的多些,現今好些了。”孟淵笑著起身,“姐姐,我得回去了。”
聶青青笑著起身,送到樓下,才發覺不對,“我爹呢?”
你還記得你爹?孟淵笑笑,道:“聶師去武行了。”
聶青青這才放心,也不說她爹的事了,隻道:“改天帶薑家妹子來,我歡喜她的緊。”
孟淵自然應下。
回到王府,來到後門處,就見有個門子正跟一中年人說話。
那中年人四十來歲年紀,手上牽著毛驢,毛驢馱著兩個麻袋,應是書籍之類。
此人略有瘦削,長相也不出奇,衣著樸素,是個儒生無疑。
孟淵隨口聽了幾句,應是此人與王妃有舊,想轉送些東西。門子索要拜帖,對方卻窮的連拜帖都是現寫的,門子自然不樂意的很。
也沒閒心去管,孟淵將小紅馬送歸馬廄,直接去找尋梅。
此番雖說是跟鎮妖司衛所的人公乾,可孟淵是王府的人,自然要找尋梅交付差事。
薑棠也在,她見孟淵衣衫臟亂了些,眼中雖有關心,卻耐著性子不出聲。
“你先出去。”尋梅趕走薑棠,這才看向孟淵,道:“聶叔叔非要讓你出去見世麵,我勸說也沒用,好歹沒傷著。”
“聶師也是為我好。寶劍鋒自磨礪出,我雖非寶劍,可多見見世麵,長些能耐,日後為王妃做事也更得心應手。”孟淵認真道。
尋梅仔細問了問此行所見所聞,她便感慨有聲,“相隔兩百多裡,便是天地之隔。世人皆苦,何時才能大治?”
還沒等孟淵接話,尋梅立即就道:“你書讀了不少,回去後將此行之事一一寫下來,回頭給我,王妃或許想看一看。”
“……”孟淵沒想到事情辦完還得寫總結,他想要推脫,就見尋梅又道:“準你五天假,好好歇一歇。”
她笑著指了指外麵,道:“你這些天不在,小丫頭做事都沒精神,快把她帶走吧。”
孟淵沒法子,隻能應下。
回到家,薑棠這才仔細捏了捏孟淵胳膊,見沒有損傷,算是放了心。
“我去燒水,你洗個熱水澡。”薑棠風風火火的忙碌起來。
待水燒開,薑棠就要幫忙搓澡,“又不是外人!”
她振振有詞。
孟淵把她推出去,自顧自的搓了半天,換上乾淨衣服,出來後就見飯菜已備好。
“你記住。”孟淵拉住薑棠的手,道:“這些日子外麵有些亂,你莫要出門,隻管跟在尋梅身邊做事。”
那解申事後殺了人不算,還掛在回城的必經之路上,是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