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家,換了新衣,束起長發。
新家倒是沒多大,不過離靜園近,幽靜的很。
“你小子還怪俊!”聶延年見孟淵對著鏡子照個沒完,就陰陽怪氣一句。
“皮囊罷了。”孟淵一副悟道的口吻。
“嗬嗬。”聶延年聞言不屑一笑,又道:“我聽說小丫頭被王妃收到身邊調教了,調教了個啥?”
“我也不知道。”孟淵有些無奈,“她說王妃不讓說,靜園的事半點傳不出來。”
“反正不是壞事。”聶延年對應如是很是放心。
兩人扯著廢話,一路出了王府。
鎮妖司鬆河府衛所在城南,距離府衙沒多遠。
聶延年是個精細人,路上先給孟淵說起鎮妖司的事。
鎮妖司位於京城,創於開國之初,如今慢慢完善規模,人員愈多。
各地首府設有千戶所,各府城設有百戶所。
百戶所主管府城下各縣鎮的妖情,至於羅教一類的邪門歪道,更是百戶所關注的重點。
當然,若有府衙、縣衙處置不了的巨盜、巨匪,也會邀百戶所合作。
不過文武有彆,且百戶所還有監察之責,各地府衙還要防百戶所侵吞辦案職權,是故各地府衙與衛所的關係都一般般。
百戶所屬於職卑而權重。設正堂官百戶一人,副職試百戶一人,官職正七品、從七品。武道境界至少七品,乃至圓滿境界。
而後便是總旗官,官職正八品,需武道八品圓滿,乃至七品。旗下設多個小旗官,官職從八品,亦需八品境界。最後則是最底層的校尉、白役等。
當然,各地情況不一,有的地方太平,有的地方妖情多,人員配置便有不同。
“能進衛所的,要麼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要麼是祖輩父輩功勞換來的蔭敘。再要麼就是你這種的,被人塞進去的!”
聶延年十分認真,“沒根腳的想往上爬,入伍參軍,或是進鎮妖司,都是好出路。能長見識不說,還能多學東西。要是敢拚一拚命,還能往上爬。”
他語聲鄭重起來,“你記住,在鎮妖司混,兩樣東西最重要。一是功勞,二是給你記功勞的人!有這兩樣,不愁爬不上去!後者是老張,前者得靠你!至於三小姐,等你坐上老張那位置,才是三小姐出力的時候。”
孟淵點頭。
“還有,跟大家夥處好關係。”聶延年把著孟淵肩膀。
“我明白。”孟淵不是惹事的性子。
“現今老張和衛所的副職試百戶不合,倆人正內鬥呢!不過去年大災,今年又鬨出了佛妖的事,老張是正職,又是辦事的人,倒是穩壓副職一頭。”聶延年又提點一句。
“小小衛所還要內鬥?”孟淵好奇問。
“哪兒不鬥?螞蟻窩裡還鬥呢!隻要你的武道境界沒邁過去七品,那官場中的蠅營狗苟就躲不開。”聶延年嗤笑,又接著道:“不過你放心,等你入了七品,在衛所就是第三號人物了。誰都不敢小看你。”
孟淵聽懂了。人言先敬羅衣後敬人,可對武人來說,敬的不僅僅是官職權位,還有實力。
七**品雖說是下三品,可七品到底不一樣,能開秘蔵,得天機神通了。
隻要邁過去登天三階的第一階,入了七品武人境,後,彆說孟淵不升官,哪怕是被貶了官,彆人依舊得敬。
再說了,這麼年輕的七品,背後還有人罩著,隻有欺負人的,沒有被人欺負的。
孟淵對內鬥沒興趣,也不想摻和雜事。他來鎮妖司的目的有三,其一是為養精火,其二是為修天機神通,其三才是進步。
而如今七品在即,隻要跨過天梯,再跟張龜年互相照應,已然能在衛所橫著走了。
之後再把三小姐伺候舒坦,還能一步步往上升。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聶延年得意一笑,“等你進了衛所,不用從校尉做起。老張是保舉人,直接當小旗官,等立了功勞,再提總旗。”
孟淵點頭,這衛所最底層的是白役,都是不入品的。
至於校尉,大都是入了武道九品的,比常人強不了太多。
而後才是小旗,八品的武職,同時也需武道境界八品。
“那再往上呢?”孟淵來了心思。
“咱們走的是武人路子,說到底還是看自身境界。”聶延年點了點他胸口,“你看老張是正七品的武官,聽著是芝麻官吧?其實值錢的很!沒根腳的普通人走到他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可他也不好提了,除非他武道六品,否則老張已經走不上去了!”
他很是嚴肅的叮囑,“你記住,官職看似是上司提拔的。但歸根結底,是自身的實力。”
“我明白。”孟淵點頭。
聶延年見孟淵聽話,便又細細說起鬆河府百戶所的人員陣營,以防孟淵被人坑了還不知道。
“聶師,我到時候當了小旗,月俸多少?”孟淵好奇問。
“小旗官得入了武道八品才行,月俸七兩銀子,兩石米。”聶延年道。
“鎮妖司的俸祿這麼低?我記得剛入品時,三小姐一個月就給我十兩。”孟淵大吃一驚。
“你不懂。”聶延年嘿嘿笑,“這裡麵道道多,肯定不止這些,再翻了幾倍都不止。要不然,你以為我開武行,開醉月樓,為啥讓老張入股?”
說到這兒,聶延年就點孟淵,認真道:“不過你彆鑽研這些邪門歪道,這都是沒指望的老油子才乾的。你隻需要立功、晉升,到時候錢就會自己跑你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