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過半,陽光猶盛。
孟淵捂著香菱耳朵,好奇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跟柯道長一塊兒來拜謝先前的事。”張龜年解釋。
“原來如此。”孟淵了然,又問道:“明月姑娘仗義援手,我心裡敬服的很呐!不知道明月姑娘傷可好了?”
張龜年跟孟淵商量過怎麼從明月手裡摸天機圖,是故明白孟淵的意思,他就正色道:“明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又不是外傷,算不得什麼!倒是你,明月姑娘對你不薄,該去探望探望才是!”
“我懂我懂。”孟淵倆手掌按在香菱耳朵上,下巴往下一點,“這我朋友,能不能跟報喜仙一樣,安排個差事?”
張龜年一聽這話就皺眉了,“你下邊是不是還打算把你老家的野狗野豬都安排到衛所當差,也吃上一份皇糧啊?”
他點孟淵,“我告訴你,有我張龜年在一天,就永遠彆想走裙帶關係!”
“張叔,人都走遠了。”孟淵道。
“走了?”張龜年扭頭瞧了眼,見趙靜聲和柯求仙已在百丈外,這才換了臉色,笑道:“喲,這就是你的小相好兒?”
張淩風也有笑。
剛還人五人六呢!這就開始沒正經了?幸好我提前捂住了香菱耳朵!
孟淵忽然覺得自己考慮不周,還是彆讓香菱來鎮妖司當差了。
這麼好的一個詩仙苗子,到時學的跟報喜仙一樣聒噪不說,還學一嘴臟話,當真得不償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淵認為,香菱應該入芝蘭之室,而非鮑魚之肆。
“她還是個孩子,張叔你說話注意點。”孟淵鄭重告誡,這才鬆開了香菱的耳朵。
香菱使勁兒抖了抖身子,然後瞪著大眼睛,然後仰起頭看孟淵,又看張龜年,一副懵懂模樣。
“哎呦。”張龜年瞧著香菱頭上的碎花頭花,伸指頭提了提,朝張淩風笑道:“還怪時興!”
“時興吧?張百戶你也怪時興!”香菱最受不了人誇,尤其是誇她時興。
“老聶以前收了個徒弟,就好這口兒。”張龜年樂滋滋的,“現今難得又遇到個出息的,我看老聶得氣死。”
“還有一個徒弟?怎麼沒聽他提過,青青姐也沒提過。”孟淵好奇問。
“他有臉提?他以前在京城鎮妖司辦事,他老夥計死了,留下個兒子,老聶教了幾年,天賦不賴,辦事也算得力。”張龜年壓低語聲,笑意壓製不住,“可惜了那孩子,老聶和他老叔倆人輪流打,沒打回來。”
“……”孟淵一時不知如何接口。
張龜年又提溜了兩下香菱的頭花,問:“大侄女,想不想進鎮妖司當差?”
香菱使勁兒搖頭,“我最沒出息了!”
“你看,人家姑娘不願意。”張龜年笑著攤手。
“不進也好。”孟淵已經考慮清楚了,不能把香菱這孩子帶進泥坑。
“送你家王妃玩兒唄,應氏有教無類,指不定樂意給你帶。”張龜年一邊笑著,取出兩個丹藥瓶,“給!”
孟淵接過,一嗅便知是百草丹,吃驚道:“獎賞這就到了?”
“想啥呢?”張龜年都笑了,“是上次咱辦差的事。”
“這都多久了?”孟淵都無語了。
“沒到你生娃那天才到,已經算不賴了!”張龜年笑。
“孟兄,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張淩風開口問。
這沒啥好隱瞞的,孟淵當即道:“這孩子的乾娘以前常來這兒聽靜虛道長講道,倆人就好上了。後來她乾娘沒了,她就想來這裡燒個紙。”
“乾娘沒和道士好上。”香菱立即糾正,“乾娘撅屁股,道長都不看!”
“……”孟淵把香菱從衣襟裡取出來,幫著解開小包袱。
香菱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仰頭道:“借個火兒。”
孟淵上前,幫她點著。
香菱是個有體麵的,也是深明世情習俗的,一邊燒紙,一邊嘀咕,好似在念一首,燒一張,當真是焚詩稿。
這邊張龜年跟孟淵扯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