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萬千,清風拂動。
應如是坐在矮案前,身後有一靠背,人有慵懶之色。
“坐下說。”應如是的頭發也沒紮起來,頭微微動,下巴點了點對麵。
孟淵立即上前,跪坐在對麵,兩人隔著矮案。
矮案上雜亂,放著各種書卷,隻有一盞燈燭,被攏紗罩著。
以前吃過虧,孟淵這次沒有露出任何覬覦之心,反而低著眉,不看應如是的眼,隻看脖子下。
浴後疏懶,寬袍素衣,猶顯幾分不同。
可見胡倩的娘親確實出過力,而三小姐也已得其味。
孟淵當即說起七水鎮之行,將楊有誌之事,乃至玄真和尚搗亂的事都說了,隻略過殺黃有升和仇不來一事。
當然,殺生為護生,即便孟淵說了,三小姐也知道孟淵是清白之身。
“以你所言,是那楊有誌無法控製心中**,這才露了蹤跡。”應如是聽完之後,給出評價,“可見利令智昏,色亦如此。”
“我估摸著,是他壓抑太久,偏又自大自負,才有了失手之時。”孟淵道。
“你也當以人為鏡。”應如是道。
“職下謹記!”孟淵應下來,心中卻不太認同。
往前稍微湊了湊,孟淵壓低語聲,道:“那七月七道會的舉辦之地距離七水鎮不遠,楊有誌是楊氏的人,那楊氏似乎與信王有所往來。”
孟淵見三小姐不言語了,便從楊懷義之事說起,乃至偶遇劉大寶,最後又到楊有誌。
反正沒有確切證據,但楊家的人確實在圍著青光子的事打轉,基本上跟著鎮妖司的人走。
若楊家後麵真是信王,那可能信王也在關注青光子一事。
其中或另有因果,但以孟淵還看不透徹。
“三小姐,信王境界幾何?”孟淵好奇問。
“聽說剛破境武道五品。”天已黑了下來,應如是將頭發撩到耳後。
聽說?這話疏遠之極,好似許久沒見過麵,連書信交流都無。
孟淵也沒敢露出彆樣心思。
應如是道:“你距離他太遠,莫要存了彆樣心思。”
“我一定勤奮修習,早日成為三小姐真正的護衛!”孟淵鏗鏘有力。
應如是聞言挑眉,她就覺得孟淵這話怪的很,好似在說信王是假護衛,他則要當真護衛。
但看其模樣,這未來的真護衛也沒存什麼好心。
“獨孤亢引你為知己,二人詩詞唱和,你卻沒學到他半分優點。”應如是道。
“是,”孟淵立即應下,“以後我也慈悲為懷,不殺生。”
“好了。”應如是見此人無賴又無恥,玩什麼聽不懂話的把戲,她擺擺手,道:“你莫要追查信王與楊氏的事了。”
她見孟淵有些不解,便道:“太危險了。”
“謝三小姐關心。”孟淵這會兒算是知道三小姐心裡有自己了。
“還有事麼?”應如是一手按在眉心,似有些疲乏,又似有些無奈。
“三小姐。”孟淵又往前湊了湊,道:“我聽說武人可以再開一處丹田,而後便能同時催發兩種天機神通。又聽說可以開拓丹田,使丹田更廣大,玉液更凝練。”
應如是手撐著矮案,手指輕輕點著額頭,道:“去找聶延年,他必然有所安排。”
“要是沒安排呢?”孟淵知道聶師外表粗魯,其實心細的很,指不定真有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