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淵立即收好,“我一定好好伺候明月姑娘!”
前方走著明月也沒搭理,連頓步的動作都沒有,隻把劍握緊了幾分。
但向青山滿意的很,搭著孟淵肩膀,道:“我知道李千戶壓著你們衛所的人,你也跟著不受待見。不過你彆急,這都不算事。”
“多謝向先生提點。”孟淵根本不在乎官職,又問:“先生可知蘭若寺來的是誰?”
“蘭若寺來的是悟遠禪師,六品武僧。還帶了兩個小的,是玄悲和玄淨,前者修佛道,後者是武僧。”向青山啥都知道。
蘭若寺又來了三個,那再加上玄真,總計就是四個禿驢了。
“可還有什麼人?”孟淵隻想多了解些。
“說不準,請帖散的廣,指不定會去什麼人。”向青山十分穩妥,叮囑道:“或許西方佛國的人也會在,你小心在意些。”
孟淵點點頭。
扯了好一會兒,眼見出了七水鎮,向青山這才停住腳步。
繼續往南,又過了幾個小村子,便進了伏牛山地界。
天猶然,山間卻難得清涼。
不時能遇到采藥人,甚至還看到有采藥人和精怪做生意。
二人都避了開去,隻一路往西南去。
孟淵是七品武人,明月已入六品,山間雖難行,可對他二人也不算什麼事。
深入十幾裡後,又翻過六七個山頭,天已晚。
“再翻過兩座山,大概十來裡地,就到葫蘆山地界了。咱們先歇一歇,明早再出發吧?”孟淵見眼前有小溪,便開口提議。
“也好。”明月應了下來。
孟淵把鬥笠背在身後,俯身撈了把山間小溪水洗臉。
山溪清涼,沁人心脾。
明月並未出汗,不過見孟淵洗的舒爽,就也心動,便在孟淵的上遊洗了把臉,輕輕擦乾。
她本就生的白,偏又好看的很,氣質雖清冷,卻也正合山間孤寂之感。
兩人藝高人膽大,也不生火,隻在小溪邊的青石上坐下。
“明月姑娘,我來守夜,你好好歇息。”孟淵道。
明月並未出聲回話,似有心事。
時值七月初,天上一輪彎月。山間林樹茂密,蟲鳴鳥叫,更顯孤寂。
“明月姑娘,咱們明天什麼安排?”孟淵沒話找話。
明月看著小溪流水,道:“見機行事。”
眼見人家語聲冷淡的很,孟淵也懶得拿熱臉貼冷屁股。
過了良久,孟淵這才道:“明月姑娘,你且安歇,我來守夜。”
“睡不著。”明月微微搖頭。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孟淵笑了笑,“我以為隻有我睡不著覺,原來明月姑娘你也睡不著啊。”
明月微微側頭,看向水溪中倒映殘月,“山間月下,此間隻你我兩人。也無須用‘也’字。”
“夜風清涼,星月交輝,此刻你我皆是閒人。”孟淵笑著道:“何處無月,何月不照人,隻無人如我二人也。”
明月坐在青石上,長劍橫放膝上,一手支頤,另一手拿著個短木棍胡亂比劃,她瞥了眼孟淵,嘴角似有笑。
待到天亮,兩人溪水洗了臉,略吃些東西,便又往前。
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葫蘆山地界。
這葫蘆山形似葫蘆,但並非是小山壓著大山,而是俯看形似,是一個臥著的葫蘆,上肚在北,下肚在南。
二人行了沒多大會兒,便見山間有小路,必然是來往精怪踩踏出來的。
果然,又走沒多遠,就見有精怪小妖露頭,乃是一個灰兔和灰驢。
這兩個小精怪對孟淵和明月指指點點,還竊竊私語,不僅不害怕,似還在評判。
“這幾天來的人裡,我看就這倆最俊!”有個兔子精怪站在灰驢背上,“就是不知婚配了沒?”
“你紅眼是不是瞎了?那個偏瘦些的是女子!她穿的男裝!”有一老驢開口。
“兩位有禮了!”孟淵乾脆停了下來,朝那兔子和驢子一拱手,“道會可是在前方?”
“不告訴你!”那灰兔嘴巴咧開,露出大牙,期待道:“除非你跟奴家睡一晚!”
孟淵按住刀柄,那驢子趕緊道:“往前就是!”
二人繼續往前,行了半裡,忽的從一大石後跳出兩頭老鼠。
這倆老鼠分明是入了品的,約莫半人來高,一黑皮一紅皮,各執了長槍。
“我乃葫蘆山小巡官!長生道會迎賓知客!”黑皮老鼠精大咧咧道:“你們是誰?從何處來?往何處去?”
你還沒香菱的官大呢,人家是大頭山老鱉坑大巡官!
孟淵也不回話,隻取出念珠,在二鼠跟前晃了一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