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給我一個不過的理由啊。”虞晚喬輕輕哼笑,似在誘導。
謝卿塵知道她的目的,瞥了一眼地上人煞白的麵孔後,掀起長袍,筆直跪下。
“公主恕罪,他是我遠方表弟名謝晩,今日對公主不敬,恕微臣教導不周之罪。”
“哥,明明——”
謝晩滿臉氣憤,剛開口就觸及他警告的眼神,終是老老實實閉了嘴。
“還不給公主道歉,公主大人大量定會原諒你。”
在謝卿塵威嚴的眼神下,他屈辱的垂下頭,憋屈開口:“都是奴才的錯,請公主原諒奴才不敬之罪。”
好一個大人大量!
虞晚喬心裡發笑,將地上的人從上到下赤裸裸打量好幾遍,直到那小太監屈辱的眼角流出淚珠,才移開視線,笑道:
“既如此,要我原諒也很簡單。”
“請公主明示。”
謝卿塵哪怕跪在地上,脊骨也挺的筆直,如同青鬆般高風亮節。
虞晚喬微彎腰,低頭認真的凝視著他,天真的眼底有一絲孩童般的頑皮,似好心提議,
“既是謝大人教弟無方,你代他受過如何啊?”
“不行!”
謝卿塵還沒來得及開口,地上的小太監已控製不住的嗆聲,滿臉怒氣。
“啪——”
虞晚喬反手一巴掌,小太監一屁股栽倒在地上,紅著眼捂著臉,雙眼噴火。
“放肆!本宮說話輪得到你這個奴才插嘴?”
“你——”
“閉嘴!”謝卿塵眉頭蹙緊,冷聲嗬斥。
接著他平靜的目光凝視著虞晚喬,“微臣願意代弟受罰。”
“既如此,那你就在這裡跪一天吧。”
虞晚喬輕輕揉捏素手,漫不經心道。
“微臣遵旨。”
小太監還要開口,卻被謝卿塵冷眼逼退。
虞晚喬好心情的打量了他兩眼他跪的端正的身軀,接著轉身就走,再沒給身後兩人一點眼神。
李嬤嬤皺著眉回頭望了一眼,猶豫一番還是小聲詢問:“公主,您真信了嗎?”
信?
她這輩子怎麼可能還信他?
她隻不過是想起前世今生為他淋雨下跪的兩夜。
她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
可惜了,沒下雨。
不過僅僅是跪上一天怎可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回想起剛剛那小太監臉上與手腕不相符的膚色,虞晚喬輕笑一聲沒作答,走出一段距離後才淡聲吩咐:
“命人去查查那小太監,從出生到現在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是。”雖沒直說,李嬤嬤也明白公主沒空信駙馬所言。
“另外,我昨日叫查的人查到沒?”
提起這事,李嬤嬤為難的皺眉,“公主,您說的小池侍衛,老奴查遍宮冊也沒找到啊!”
“就是我幼時出宮救回來的那個小乞丐,您還記得嗎?”
李嬤嬤回想許久,還是搖頭。
“公主,老奴可能年紀大了,真不記得有此事了。”
虞晚喬頓步,眉心蹙起。
怎麼會沒有此人?
李嬤嬤在這宮中已是老人,手段與資曆都是佼佼者且對她忠心耿耿,沒人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鬼,連她都沒查到就說明真沒有此人。
其實她也記不太清這人了,隻記得他是自己幼時出宮遊玩,一時善心大發救的一小乞兒。
但她對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卻印象深刻,初見時也是覺得他眼睛好看,所以才將被揍得奄奄一息的他從難民窟帶出。
帶回宮後也悉心照顧過一段時間,但因年紀尚小,很快她注意力就被其他好玩的吸引了去,再沒想起過他。
隻隱約記得父皇好像將他交給了禁衛統領照看。
卻沒想到這人居然能在她國破家亡後,尋她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