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散去,謝晚棠看著自己身處在陌生的街道上,周圍的商販早不是先前跟臨真郡主在一起時的那些,她看向還握著自己手腕緊緊不放手的陸引鶴,挑了下眉。
“陸公子,你故意得很明顯啊。”
“嗯?”陸引鶴本來還想裝一下傻,但看謝晚棠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到底還是沒能裝下去,他俯身湊過去說道: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三小姐能否成全我的一片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謝晚棠看著那張突然湊過來的俊臉,周圍明暗不一的燈籠燭火映襯得他的臉棱角分明,她呼吸一滯,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簡直犯規。
“若我說不呢?”
謝晚棠歪了一下腦袋,露出一張明媚又張揚的笑臉,讓她那張本就明豔的臉更添十二分光彩,看得陸引鶴心頭狂跳,嘖,簡直要命。
“那陸某便隻好舍下臉皮來求一求三小姐了。”
“我怎麼記著,臉皮這種東西,你好像一向沒有。”謝晚棠笑得眯起了眼。
“陸大人,哦,不對,你現在可還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手握重權的二品大員陸大人呐,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舉子陸引鶴。”
陸引鶴這三個字自她的嘴裡說出來,仿佛帶著說不清的繾綣,陸引鶴的眸底的神色有些晦暗,聲音都暗啞了幾分。
“看來,往後陸某倒是要多多仰仗三小姐提攜了。”
“那就要看陸公子的表現了。”
謝晚棠笑得開心,陸引鶴則笑得寵溺,原本握著手腕的手慢慢下滑,與她十指相扣。
謝晚棠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隻是衝他皺了皺鼻頭,卻沒有阻止。
清月跟在後麵看見自家小姐跟表少爺的手悄悄牽在了一起,立馬羞赧得低下頭去,往後退了兩步,沒成想撞到了吳珅的身上。
吳珅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幫她穩住身形。
“怎麼了?看見什麼了讓你這麼慌張?”吳珅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還扶著清月的手臂。
“沒。”清月的臉頰更加羞紅了,她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往旁邊走了半步,跟吳珅隔開了距離。
吳珅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隻是留意著周圍,年節雖然熱鬨,但同時一些小摸小偷的人也多,一個不留神錢袋子就被人摸走了。
謝晚棠扭頭看了眼身後一直跟著的兩人,對陸引鶴笑得有些狡黠。
“陸引鶴,我突然有個想法。”
“嗯?”
“我們跑吧!”
謝晚棠咧嘴一笑,一把抓緊了陸引鶴的手,帶著他跑了起來。
陸引鶴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馬反應過來,腳步一跨,反而跑在了前頭。
他邊跑邊回頭看謝晚棠的笑臉,那一刻,他仿佛做出了前世一直想做卻沒做的那件事,在她出嫁那天,牽著她的手,帶她跑了。
心頭上那一道道名叫遺憾的裂痕,仿佛正在慢慢修複。
煙火在頭頂綻放,身側之人笑得比頭上的煙火還好看,他,何其有幸。
“誒!小姐!”清月最先看到跑掉的兩人,驚呼了一聲,吳珅立馬想抬腳追上去,卻反而被清月拉住了手臂,沒能跟上去。
“等等!”
“做什麼?”吳珅有些不解的看著清月。
“彆去,小姐正在跟表少爺鬨著玩呢。”清月自己說完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替自己,是替跑掉的那兩個人。
小姐也真是的,愈發大膽了,就不能避著點人嘛,她每次都瞞得好辛苦的。
“你是說”吳珅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在心裡嘖了一聲,倒也識趣沒跟上去了。
這些個小姐公子哥,書讀多了,就愛玩這些不著實際的事,照他看,安安心心走一走,看看猴戲,再吃個熱包子,難道不舒坦嗎?
謝晚棠被陸引鶴一路拉著,跑到了河岸邊,柳枝飄蕩,周圍沒什麼花燈,但河中飄蕩著星星點點般的花燈,隨水流飄蕩,像是天上銀河落入眼前,彆有一番意趣。
謝晚棠實在是跑累了,直接一頭撞進了陸引鶴的懷中,邊笑邊平複自己急促的氣息。
陸引鶴抬手幫她輕輕拍背順氣,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
謝晚棠平複了之後抬頭看著陸引鶴,嬌嬌的說道:“清月肯定覺得咱倆幼稚死了。”
“管彆人怎麼想,你開心就行了。”陸引鶴抬手將謝晚棠鬢邊亂掉的那縷發絲捋順。
這話說得可真夠昏庸的。
“陸大人,要清明啊,不然會被世人罵的。”謝晚棠笑著說道。
陸引鶴聞言,將人輕輕攬進懷中,大手撫著她的後腦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上輩子清明夠了,這輩子昏庸一些也無妨。”
“你這樣說,那該被罵的就是我了。”她可無心當褒姒。
“何人敢罵你!無人敢罵你!”可他有意當幽王。
陸引鶴眼底的寒芒一閃而過,他閉上了雙眼,緊緊抱著懷中之人,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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