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恕我直言,那得看您說的是哪裡的罪責。若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王某倒是不必太在意。”
“無恥之徒!”
劉勉猛一拍桌,陰狠的聲音在廳中炸響,像是一道驚雷,震得旁邊幾人的心頭都跳了一下。
他冷笑著站起,緩緩靠近楊越,手指直指他的麵門,冷聲喝道。
“你此等膽大妄為之輩!假借朝廷之職冒充縣令,該當何罪?”
此言一出,廳內群情嘩然,哪怕是先前一直麵無表情的幾位隨從也忍不住變了臉色,紛紛退後一步。
楊越聞言卻神色不變,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嘴角的弧度還更深了幾分。
他連眼神都沒有為劉勉改變分毫,隻輕輕放下手裡的驚堂木,緩緩探出身子,略帶興趣地問道:
“劉大人此言,有何依據?”
“依據?哈哈哈!”
劉勉大笑一聲,旋即冷下臉,隨手拿起桌上的奏折朝楊越身前一擲。
書頁在空中翻飛,帶出尖利的風聲,像是一枚利刃攢射而來。
楊越穩穩接住奏折,動作平靜無波。
他還未及翻看,就見一身玄衣的薛超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劉勉身後,眼神狠戾,手指已搭在刀柄上。
他顯然已經忍不住,隻等一聲令下便要將劉勉就地斬殺。
楊越瞥見這一幕,隱忍的寒光從眼底一閃而過。
他微微偏頭,隻投了一個眼神過去,但那眼神卻如冰刃般淩厲,硬是把即將拔刀的薛超逼得硬生生停下了動作。
空氣頓時緊繃如弓弦,劉勉顯然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目光不由自主地掃向身側的薛超。
但楊越隻是隨手翻開奏折,視線似乎根本沒離開紙上,語氣依舊那麼雲淡風輕:
“劉大人,冒充縣令的罪名可不輕啊。但叫我奇怪的是,我堂堂正正上任文書齊全,不知您憑什麼認為我是假的?”
楊越輕笑一聲,將奏折隨意扔在桌上,那漫不經心的態度仿佛那不是什麼朝廷公文,而是一張廢紙。
“劉大人,您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得可真夠大。敢問一句,何出此言?”
劉勉冷笑一聲,走到桌案前,一把抽出壓在奏折下的佩刀。
“唰”的一聲,寒光凜冽的刀鋒直指楊越,殺氣騰騰。
“今日有人來我府上透底,說你,根本不是朝廷派來的縣令,而是附近山頭的賊寇!殺了原縣令王奮,自己假扮東海縣縣令,逍遙快活!”
他每說一句,便逼近一步,刀鋒幾乎要貼上楊越的鼻尖。
楊越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饒有興致地撣了撣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怪不得,怪不得我總覺得你這縣令處處透著違和,原來如此!你一介草莽,竟敢冒充朝廷命官,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