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含雪醒來時便已經是天色大亮,袁夢纓並沒有出去,他早已經起身,穿著一身清涼的水綠色錦紗繡裙,坐在梳妝台前化妝,輕飄的長長寬袖滑到胳膊肘,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用一根羽毛粘著盒裡的膏體,往臉上掃,掃完了不滿意,又用一塊軟布,將裡麵的膏體擦出更多壓在臉上,弄完了,然後畫著眉毛,畫完又拿著一根細細的黑色炭筆,畫著眼線。
春含雪轉頭看了半天,有些驚詫。
不到一會,就看著他把眼睛畫得跟昨天一樣,撲閃撲閃,烏黑明亮,聽到她起身的聲音,袁夢纓趕緊拿了一片唇脂紙,在嘴上抿了一口,立馬起身婷婷嫋嫋的走過來,春含雪看他梳了一個小鬢發,插了好幾枝銀色珠花小步搖,銀光閃閃,步搖顫動,披肩而下的烏黑長發隨著他的纖細腰肢而輕輕擺動,完全是一副後宅嬌媚少年的打扮。
知道她在打量自己,袁夢纓動作更柔和了,輕咬一下唇瓣紅著臉問,“好看嗎,這衣服是昨日才送來的,最近在後宅可流行了,家裡的女君都喜歡夫君們這樣穿,嬌嬌的,很可愛,又漂亮。”
他自己先不好意的笑了一聲,卻還是在她麵前轉了一圈,這衣服的確漂亮,裙擺像煙霧一樣裹在身上,一晃動還能隱隱看到薄紗裡的雪白肌膚。
春含雪更驚詫了,宛國隻有女人能露出肌膚來,男子這樣怕是要被罵死,出去逛一圈,立馬就有好事者追上門來討伐了,連忙說道,“這個你不要穿了,都能看到裡麵了,在外麵不是會更明顯,快換了吧,雲雀,給我梳洗。”
站在門口的雲雀轉身就出去拿清水。
袁夢纓特意買了一件這樣的衣服穿給她看,心裡有些委屈,“彆人家的夫君都這樣穿的,我怎麼就不能了,動作小一點看不到的,而且,我隻在內宅穿又不去外麵,隻給你看。”
春含雪沒在說話,瞥他一眼去找自己的衣服穿,袁夢纓連忙去拿了一套準備好的白色錦袍,幫她穿上,熟練得就像個老夫老妻,平日這些事都是鳳儀在做,他一下子就接手過去,雲雀端來水,他也很熟練的擰毛巾,遞漱口水。
真真是準備好了做夫君的一切技能。
等一切妥當,他又撒嬌似的抱住她的脖子,垂眉道,“我還沒問你呢,昨天晚上怎麼回事,一進屋就抱著人家,什麼也不說……完事了也不跟我說話,害我以為我做錯什麼,沒有讓你滿意,到底出什麼事了,是誰惹你生氣。”
他其實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就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無論在做什麼都是心不在焉,有點嚇人。
最後,她自己睡去了,讓他一晚上怎麼也睡不著,胡思亂想是不是做得不夠好。
天一亮,就趕緊起身梳妝打扮討她歡心。
感覺到他小心翼翼的驚慌,春含雪怔了下,伸手撫了下他的長發笑起來,“沒有誰惹我生氣,我隻是有點不太舒服不想說話,到讓你難過了……”她低頭望著他的臉,伸手扯著他的衣服,皺眉道,“你不用為了討好我打扮成這樣,臉也不要畫了,本來就夠漂亮畫成這樣子太豔俗了,彆那麼沒自信!”
袁夢纓聽她這麼說,噗嗤的笑出來,轉過身去拿了水給自己洗臉。
當然沒自信了,誰跟她呆在一起都不會自信,那樣一張臉,任誰看了都會自慚形穢,比不過就忍不住得想用外力來彌補。
其實他也不喜歡化妝,就是怕自己的容貌在她眼裡變得太過普通,不夠讓她喜歡才化的,他實在太怕了。
今天畫得還不夠好,可能也太豔麗了,下次畫素顏妝讓人看不出來模樣,定能讓她滿意,現在好像也挺流行素顏妝,有不少世家的公子都在畫呢。
衣服也要穿,晚上在榻子上穿。
外麵翠娘出了門,不斷的呻吟叫喊,“人呢,老娘頭疼得厲害,啊,早知道不喝那麼多了,快要裂開了,啊雪……”
雲雀在外麵答應著,她還是叫著春含雪。
還以為她早去院裡了,沒想到還在家裡。
春含雪趕緊走了出去,詢問什麼事,翠娘扶著雲雀過來,揉著額頭對苦笑不已,“啊雪,我今天去不了院裡了,昨天那酒一定被誰下了毒,實在頭疼得厲害,你幫我去院裡照看一下,我是不想讓你去,但實在沒力去了,你帶鳳儀一起去,他知道怎麼做,哎呦。”
她抓著腦袋蹲在地上,不到一會又開始吐起來,兩隻眼睛紅腫得隻剩下一條縫了,不說,也知道她又哭過。
春含雪伸手給她揉了揉額頭,盯著她腫成核桃一樣大的眼皮子,臉色又詭異起來,輕輕道,“你彆在哭了,把眼睛哭瞎了就看不到他的報應了,一大把年紀還在為情所困,我一會去院裡幫忙,你在家裡休息吧。”
翠娘詫異的抬起頭,想翻個白眼翻不了,她擺了下手,“嘔,你去吧,我眼睛就是喝酒喝成這樣的,才沒有哭,誰為情所困了,臭丫頭說話太難聽了。”
不到一會,她就吐了一攤的酸水,眼睛也疼得直掉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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