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老人手中的骨杖猶如無根之樹般倒在一邊,如同他被斬為兩截軀體
伊曼臉上可見的鬆懈了下來,繃緊的神經下隱藏的是無儘的疲憊,她緩緩呼出深壓在體內的一口氣,竟將長劍收入劍鞘
觀眾席上的各位見到這樣的結果,都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有的甚至認為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是坐在最上層的幾個老家夥聯合起來針對它們的一場騙局。
畢竟前十幾場中,甚至沒有一個活物能夠近的了老人的身,而現在,對於它們來說,一個看上去不入流的騎士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斬下他的頭顱,這跟投餌喂魚,待肥再宰有什麼區彆?
不過這樣的場麵也未持續多久,因為就在伊曼轉身鬆懈的一刻,她的臉上突然一凝,全身如同雕塑般僵直在原地
“額額啊!”
她的臉上突然麵露痛苦,雙腿劇烈顫抖,很快就支撐不住半跪在滿是瘡痍的血泥地上,純白色羽翼覆於其上,儘是血汙
下一刻,她的雙眸泛白,猶如死物般臉朝向天際,窸窸窣窣蠕動聲從她背後傳來,銀白色的盔甲上下鼓動,似乎有什麼隨時都要鑽出
唰!!
嘭!!
蒼白的骨枝從她背後鑽出,硬生生撕破銀白甲胄,血肉混雜在生長之骨上,像是熟透了的楓葉般不斷地掉落
“咳咳!!”
她艱難地從被扼住的喉嚨中吐出絲氣,疼痛與窒息感撕咬著她的全身,更要命的是,骨的生長遠未至此,它們愈發的趨向那具被伊曼斬首的屍身,而那具屍身也逐漸轉化為白骨,最後竟緊緊相連在一起,將伊曼禁錮於白骨之上
“伊曼姐!!”
高聳的看台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叫,一個長著長耳的腦袋突然從牆中探出,不知什麼時候,希爾蒂竟然醒了,她趴在牆邊,整個人都快要墜下去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利索地將她撈了上來
“小心定,希爾蒂,從這摔下去,你就等著變成【這裡】的一部分吧”
可希爾蒂顧不上彆的,眼中所見已經占據她整個腦殼,她扭過頭,像隻受驚的兔子對來人道:“伊曼伊曼姐快要快要死了”
“主人你快救救她!!”
希爾蒂雙手緊緊鎖住蒂塔,眼淚從臉上滾落,哭得跟個淚人似的,蒂塔卻很平靜,從中抽出一隻手揪著希爾蒂兩隻兔耳,將她製住,“伊曼可不像你,她可比你謹慎的多,還有彆哭了,鼻涕唾沫粘了我一身”
希爾蒂委屈地低著頭,閉著嘴,嘴裡鏗鏗作響,兩隻兔耳蔫了似的耷拉到一邊,抹著鼻涕擦著淚,“真真的嗎?”
啪!
蒂塔在她臉上重重敲了下,義正言辭地笑道:“什麼時候你還敢質疑我說的話啦?”
希爾蒂便又委屈巴巴的扭過頭去目不轉睛地盯著競技場中的森森白骨,可嚴重依舊惶惶不安,因為伊曼此刻,下半身已經完全妝轉化為了骷髏,穿著黑袍的老人若無其事般緩緩朝她走來,如同一位抓住獵物的獵人般
“不用太過恐懼”他聲音嘶啞,不急不慢,“你是不會死的,不過接下來我需要用些特彆的方法來治愈你的“天真”,你可千萬一定要撐住了,不,就算撐不住也沒關係,反正我不會讓你死的”
“說實話,我還挺對你背後的翅膀感興趣的,它們是從你肉裡長出來的嗎?要是把它們撕下來會怎樣”
半身化骨的伊曼眼眸渙散,臉色蒼白,上身更是顫抖個不停,像是強撐著似的,一聲不吭,直到老人走近到跟前,她緊緊抑製著疼痛,屏住呼吸,才能開口:
“羽翼是不會掉落的,這是我們一族的象征,除非死去”
“嗬”他咧嘴冷笑,“那我可要親自實踐一下是真是假”
說罷,幾隻白骨利爪破土而出向著她的羽翼撕裂而去
可也就在此刻,伊曼全身再次迸發出金色的流光。
“又是這惡心的光芒”他臉上毫無波瀾,一層白骨覆蓋在整張枯臉上,“不過就沒有人教過你,同樣的招數不要對同一個人用”
“當然有人教過”
在刺眼的流光中突然響起一聲回應
噌——
劍刃出竅,刺破長空的撕裂聲鑽入他的耳膜,下一刻,他的額頭便被薄如蟬翼的光劍刺穿
“原來是這樣是我大意了”他依舊平靜,“你確實比之前的廢物要強,不過還遠遠不夠”
他又如白骨般碎裂,化作塵埃散去。
當他再次睜眼時,目之所及之處儘是白骨,連他的身體也是,不過他正在向活人轉變,皮肉在慢慢生長,但依舊是枯瘦矮小
“【骨域】你在做什麼呢?”
老人腦海裡突然傳來一聲冰冷的質問,引得他渾身一顫,正要開口解釋
“我要你折磨他,縱然我是【時間】,可就算【時間】,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你的記憶可等不了你多久”
他額頭上冷汗直流,眼神再次變得凶狠無比,競技場上幾顆小太陽仍在高懸,一顆花朵大小的光球悄然出現在他身後
噌——
劍刃之快令他都稍顯震驚,他已經不能完全躲過了,側身之後,劍刃劃過他的額頭,將裹著他的猩紅黑袍毫不留情地撕裂,露出他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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