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很確定,正常來講,剛才的那一劍肯定能夠傷到他的皮肉,但不足以致命,不過奇怪的是,劍刃上沒有絲毫血的痕跡
幾縷斑白的發絲順著劍刃的滑動而墜在地上,頃刻被猩紅吞沒,不留一絲痕跡,他支起裸著的上半身,比蜷縮在袍子裡要高一些,他兩顆昏黃的眸子直盯著伊曼,泛著幽冷的光臉上再無絲毫玩味,仿佛直到此刻,他才將伊曼看作一位實實在在的對手
而伊曼當徹底看清他全貌的時候,還是不由地心裡一驚,先前眼中的警惕經有幾分柔和,是對他的同情嗎?
看台上的白蘭見到老人的全貌的一刻,也不由地皺起眉梢,他的身軀遠沒有裹上鬥篷時看上去的那麼臃腫矮小,相反,全身瘦的都快成一具皮包骨頭了,與【空間】那老家夥有的一拚,似乎除了胡須茂盛外,一切都呈現出一股死氣,背後脊骨高高突出,兩顆像是瘤子的深紅囊腫覆蓋在脊背兩側,這應該就是他看起來如此臃腫的原因。
“不,不是腫塊,應該是傷”
白蘭心想,因為她看到老爺子身後的囊腫周圍明顯的結痂,久久未能愈合
白蘭覺得那裡原本有什麼,一個想法很快劃過腦海,“是翅膀嗎?”
談到翅膀,白蘭似乎好像在【這裡】的彆處也曾見過,不過是在哪裡來著?
她越看越像,而且她也想起之前的某個大大咧咧的家夥,和伊斯是同一族的嗎?是巧合嗎?不,她想了想,走到現在為止,她已經不相信巧合了,那不妨再大膽設想一下,他們甚至來自同一個地方
可在這一切與自己的關聯又在哪裡呢?命運齒輪運轉的結局是什麼呢?她不懂,她現在能做的隻是跟隨本心
場上伊曼直勾勾盯著老人那張溝壑縱橫的臉,雙眸暗淡無光卻又滿是凶毒,看樣子他現在非常、非常想將她撕碎。
老人額前的掛起的碎發早已隨著先前的一刀消失得無影無蹤,正中心一刀暗紅的瘡疤顯得十分明顯
“我猜得應該沒錯,您能夠在白骨上不停的複生”
伊曼像是完全忽略掉老人臉上的怨毒,自顧自地說道,“但在複生尚未完成,白骨化身時能夠被傷到”
“隻要抓到這一點”
伊曼揮舞手中長劍,直指他額頭的紅瘡,眼中已是從容不迫,“就能夠贏下這一局”
漂浮在空中的幾顆小太陽在伊曼四周懸停,將伊曼的金色短發照耀得閃亮
“嗬嗬哈哈”
他咧開嘴,脊骨撐起矮小的神軀顛笑,透露著凶狠,他似乎被伊曼徹底激怒了,“你以為有身後那點火苗做依靠你就能夠抓到這微乎其微的一瞬嗎?”
“癡人說夢”
他已不再廢話,數根白骨巨柱從他周圍拔地而起,猶如巨人之矛般刺向她與她身後的太陽
刺眼的光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伊曼需要用另一種方法,她收起雙翼,靈活地在白骨巨柱中靈活遊走,就連身後的太陽都能靈活地躲過攻襲,她閃躲得太恰到好處了,甚至讓老人都不免有點詫異
伊曼雙腳踏在骨柱上,在如箭雨般密集的圍殺中從根條向另一根,如履平地,一時間,她竟然離老人越來越近
老人枯瘦一握,白骨荊棘頃刻長滿整根巨柱,可巧合的是,伊曼正好奮力一躍,靈巧躲過,這種閃避的能力,就像條件反射似的烙印在腦海裡,更不可思議的是,伊曼竟然還能夠遊刃有餘地用語言嘲諷他:
“您這種示弱之後圍追堵殺的進攻方式沒有一點心意”
老人聽後渾身一征,這是什麼意思,她難道是表達不過如此短暫的時間她就將自己給摸清了?!
老人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還是在一個自己根本瞧不上眼的後輩
他狂怒地威脅道:“我一定要撕掉你的翅膀!!!”
伊曼唇角微微揚起,此刻她心裡回想深深烙印在腦海裡的一句“若遇到強大到無法抗衡的對手,一定不要慌亂,更不能畏懼,儘可能地惹怒對方,打亂他的陣腳,他越是暴怒,弱點就會愈加明顯,你越是平靜,對手就越是看不透你,你的勝算就會越大”
“戰役中沒有絕對的強者,唯有心如止水者才配的上“強者”兩字”
“哈”
伊曼儘力掩飾自己愈加猛烈的心跳,攻勢猶如湧動的河水,平靜卻暗藏洶湧
她的目標已近在眼前
嘶——
長劍劃破白骨,發出絲絲刺鳴,劍光映在老人枯敗的臉上
“生骨”
他迅速突出兩字,數節白骨突然從伊曼手腕處鑽出,刺痛感猶如萬蟲鑽入,毒蛇撕咬,她強撐著,這種無底之痛不過片刻罷了,而這段時間,對於伊曼來說,足夠了
唰!!
一劍揮下,第二次
老人全身化骨,歸於虛無消散。
“伊曼姐牛!伊曼姐加油!!把那個老頭打得屁滾尿流!”
看台上,希爾蒂歡呼地大喊,在她看來,這樣下去,伊曼遲早能夠將老人打倒
在某種意義上,伊曼也確實戰勝他了兩次,不過她臉上卻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甚至皺起眉梢來,因為她明白,無論這樣贏下他多少次都無法奠定結局,整個競技場內,除了蜿蜒流淌的血河外,鋪天蓋地都是碎裂的白骨,像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對於伊曼來講,卻遠比雪更加寒冷。
他可以將任意一片白骨轉化為自己,這就意味著若不能一舉清理,這場戰鬥將永無止境,要想抓住他轉化的一刹那也已不現實,範圍實在太廣了,光靠頭頂上懸浮的幾顆小太陽可感知不到整座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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