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在追求欲望和財富,而螞蟻隻求活路,人類喜歡給螞蟻留出一條路,一條死路,可實在沒路了,螞蟻也不介意與手指作對,儘管,毫無意義
“骨骨骨”
“全部全部”
“殺了祂殺了祂”
老人用沙啞的嗓音低吼著,競技場上的白骨之地劇烈顫抖,猛然開裂,承載著他的仇恨和憤怒,整個競技場都被牽連得晃動起來,恍若引發一場地震
一具巨峰般的白骨石像拔地而起,無數小骷髏圍坐在它周圍,與其說像是一場宗教的盛宴,但不如說更像邪神的降臨。
刺耳尖銳的哀鳴從骷髏的肋骨之間傳出,如同在吹奏一首哀悼的葬送曲
“哦?這隻螞蟻有點意思啊”
瘦長若竹竿的【空間】收起腿來,用略顯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拔地而起的石像,咧嘴笑了,“不過連自己的奴隸都管不了”
“這得被多少多少東西恥笑啊,【時間】”
巨大的骷髏升到【時間】麵前,陰影覆蓋祂麵前的天空,可仍不見祂身上白色有絲毫暗淡
“看來還是有必要再教教你該如何跪拜你的主人”
祂緩緩站起身子,巨大的骷髏將利爪揮舞過來,手骨是由一具具異樣的骷髏組成的,詭異地扭動,劃過看台上的血泥,猶如觸碰空氣,眼看就要碰到【時間】
啪嗒!
流動的空氣裡泛起一陣淡淡的漣漪
【時間】隻是簡簡單單打個響指,骷髏便停下了原地,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啪嗒!
再一下,骷髏如同沉入深海的白紙,頃刻間化為看不見的泡影
噗啊——
一團汙血墜落在森森白骨上,如碎裂的水晶般炸裂開來,他跪倒在競技場中,瞳孔泛白,麵目猙獰,渾身無力,仿佛有一座巨峰壓在他的脊背上,聲聲骨裂從他脊背上傳來
“無力吧?絕望嗎?”
【時間】俯視著老人的窘態,用隻有他能夠聽到的聲音一點點蠶食著他憤怒的勇敢,“這也不過隻是你身為螞蟻該承受的其中一點”
“我不會奪走你僅剩的一點希望,但同樣的,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夠在你這點希望裡投注薪火,哪怕隻有一點”
【時間】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根根針錐刺入他骨瘦如柴的軀體裡,將他牢牢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現在”【時間】的語氣突然變得和緩,“我隻給你這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你不需要再折磨她了。”
“現在立刻馬上殺了她!”
說完,【時間】若無其事的坐回靠背椅上,整個死寂般的競技場內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它們對此沒有絲毫同情,冷血也好,淡漠也罷,它們隻關心最後站在場上的是誰,這也難怪,畢竟隻有結果與它們有關聯,至於某隻企圖反抗主人的蟲子,沒有任何人有絲毫在意
老人木訥地撿起拐杖,支起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散架的身體,努力地站起,麵相那個被骨矛貫穿,僅剩一口氣的騎士,他已經收到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可眼睛裡,殺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早已消逝的絕望
他將骨杖緊緊攢在手裡,躊躇再三,猶豫再三,依舊難以抬起手來,骨杖上裂痕儘顯,可不,不行,他依舊控製不了自己的左手,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左手手心對準伊曼的眉心,如同一隻老舊的提線木偶
他在無助的掙紮,連呼吸都要凝結,臉上青筋暴起,猙獰而絕望
嗖——
骨矛刺出,他眼睜睜地看著鋒利之矛脫手而出
也就在這時,高聳的看台上,一聲怒雷般的響聲刺破蒼穹。
轟!!
速度之快不過瞬息而已,一抹血紅突然降臨,如同闖入他瞳孔的不速之客,刺入白骨之矛,將其釘在化骨的大地之上,他猙獰的麵容瞬間聳拉下來,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盯著眼前從天而降的血色長矛
順著長矛刺下的角度,全場幾乎每一雙眸子都彙聚到了那一座高聳的看台之上,而那擲矛之人此刻宛若眾矢之的,死寂的觀眾席上,各種詭異的眼睛直盯著她,可那擲矛之人絲毫不怯,一雙如朱玉般緋紅的眸子將一切儘收眼底,她冷漠異常,恍若對抗一切的君主。
“是血人小姐”
希爾蒂低喃著,臉上驚訝異常,似乎擔憂已遠超一時的欣喜,要知道,在【這裡】中途插手賭局的任何人都會受到地獄般的懲罰,看台上的每一個都有處置她的能力,這本就是一項【規則】,是由祂們共同製定的【規則】。
希爾蒂慌張的轉身,對著那道坐在看台邊上粉色的身影,急切道:
“主人血人小姐她”
“希爾蒂,這不是你該問的事”蒂塔臉微微揚起,麵容掩藏在長發下,粉唇顫抖著,“她想做什麼,那就是她該做的”
她的聲音變得微小,隻有自己能聽到:
“這樣,真的是您的意願嗎?”
伊曼的對麵,那個瘦長如骷髏的老人幽藍色的眸子裡卻充斥著不悅,倒不是因為有人打擾到祂的興致,而是因為祂大概猜到了某個人套在麵具下的真麵目,不過轉念一想,一個想法從腦子裡迸發。
反正她也不在【誓約】的範圍內
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祂再一次咧嘴笑了,幽藍色的瞳孔投向那雙緋紅色的眸子。
喜歡騎士還是血族,總不能再變聖女吧請大家收藏:騎士還是血族,總不能再變聖女吧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