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跟劉力行聽的雲裡霧裡的。
什麼這個那個的,到底是哪個?
但他們也不敢問。
明齋先生深吸口氣,看著孫子,“我問你,可願意出仕?”
徐子陵先是一愣,隨即急忙搖頭,“爺爺,孫兒不願,隻想參悟人間至理!”
“愚蠢,人間至理是這麼好參悟的?你以為自己是逸雲,什麼都懂?”明齋先生沉聲道:“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可行萬裡路,卻不比讀萬卷書要輕鬆。
你如果隻是走馬觀花,那叫散心遊玩,對你參悟人間至理不會有半點好處。
你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埋頭苦讀,同樣參悟不了人間至理。”
徐子陵苦笑道:“那我怎樣才能成?”
“那要問逸雲。”明齋先生搖搖頭,他對自己這個大孫子頗為失望,三年了,都沒能把‘記名’兩個字去掉,成為秦牧的正式弟子。
“還請老師賜教!”徐子陵眼巴巴的道。
“知行合一,身體力行!”秦牧淡淡道:“道理不是讀出來的,是觀察萬物參出來的。
眼下有幾個機會,你師弟要去長安走馬上任,渭南縣令的位置空出來了,你去當這個縣令。
一任算三年,我會對你進行考察。
要是不合格,直接將你逐出師門,永不再收!”
“可是老師,我爺爺定下家規,徐氏子弟永不出仕!”徐子陵急了,又怯怯的看了一眼祖父。
明齋先生也無語了,一巴掌抽在自己大孫的後腦上,“不想被逐出師門,就跪下答應你老師,好好完成考核。
我可告訴你,我徐家,還從來沒有被逐出師門的子弟。
你要被逸雲逐出師門,老夫就把你逐出家譜!”
徐子陵那裡還聽不懂爺爺的意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學生願意出仕,必不辜負老師的期望!”
秦牧點點頭,“起來說話。”
徐子陵此時是又緊張又糊塗,不明白爺爺為何甘願違背自己定下幾十年的家規,也要讓自己出仕。
更不明白,自己做這個縣令有什麼意義,難道主政一方就能參悟人間至理了?
他也不敢問,生怕老師失望,爺爺罵他愚鈍。
“你記住了,此去渭南縣當官,所有人都看著你,你要是做不好,老夫不僅要把你踢出家譜,還要把你踢出族譜。”明齋先生嚴肅道。
“徐老爺子,言重了,就是一次嘗試而已。”秦牧道。
明齋先生搖搖頭,“半點不言重,你應該明白,如果我要出仕為官,我徐家子孫的官路還是比較坦蕩的,我為什麼不出仕,你是清楚的。”
秦牧點點頭。
這一點,明齋先生的確說過。
他認為現有的任何學說,任何製度,都無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國家興盛。
他是從動亂年代過來的,對這個時代抱有悲觀的看法。
要不然,以他的本事,封侯拜相輕而易舉。
但他沒有,隻是帶著一家子,過著相對清貧的生活。
全族上下,都恪守本分,埋頭做學問。
在秦牧看來,徐家是大貞朝的一朵奇葩。
所以,秦牧迫切想要吸引他在這裡落戶,於是論道之時,他提出了一種全新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