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這麼蠱惑的聲音。
嚶。
因為他的這句話,瞌睡一下子跑了個精光。
聲音已經夠讓她招架不住了,他的人隻有上半身入鏡,背後倚著床頭。餘戈側躺在那,眼眸低垂,至上而下,看著她。一般人很難駕馭的角度,他卻顯得很
大腦宕機幾秒,不由自主浮現了兩個字。
——性感。
徐依童觸電似的將手機丟開,不敢多看。滾了兩圈,又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拉高被子,整個人躲了進去。半分鐘後,才慢吞吞鑽出來。呼吸不暢導致臉憋紅,頭發也亂蓬蓬的。
換成一個趴著的姿勢,徐依童重新扒拉回手機,仍舊沒法淡定。
她一邊鄙視自己沒出息,一邊又很幽怨,“乾嘛這麼跟我說話啊?是故意的嗎。”
“你覺得呢。”
徐依童默默閉了下眼。
誰能來告訴一下她。是喝多了嗎,為什麼現在餘戈說什麼,她都覺得有種不清不楚的勾引意味。
徐依童敗下陣來“我覺得是的。”
他語焉不詳,“那就是。”
竟然,竟然沒反駁徐依童血壓又要起來了,心裡輕嚎了聲,故作鎮定地道“哦,所以你是想乾嘛?”
餘戈臉上表情淡淡的,平靜且隨意地問“今天為什麼困這麼早。”
他突然問這個,徐依童一下心虛了,“嗯我”
隨即,順著餘戈的話,想了想。是指責?還是詢問呢真是沒救了,他們這種戀愛模式,絕對不是常態。她怎麼會這麼在意餘戈?他隨便幾句話,她心裡就被攪得七上八下的,然後控製不住地發散很多很多。
徐依童底氣不足地坦白,“我晚上喝了點酒。”
餘戈靜默著,沒有發表意見。
因為她沒告訴他這件事。
徐依童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怕你覺得我很愛喝酒,形象不好。”
餘戈“我不介意。”
“那你是覺得”她停下。
“什麼。”
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徐依童咬了下唇,手指摁著鍵盤,把略有些自作多情的猜想打出來。
就這麼幾個字,打了半分鐘,才發送。
嗓子還是難受,餘戈拿起床頭那盒薄荷糖,倒出一顆。把視頻的窗口縮小,他看到她發過來的消息。
-徐依童【是覺得,我今天跟你說的話太少了嘛。】
他睫毛動了下,“有點。”
幾秒的安靜後,餘戈告訴她“我以為你八點就能到家,所以”沒說下去。
所以,他等了很久。
雖然餘戈的話沒說完,但也足夠讓徐依童理解到他的意思。心裡的甜蜜一點點湧起。
“知道啦。”她向他保證,“以後我會隨時報備行程的。”
“嗯。”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徐依童有些開心,“今天就能見到你了。”
“困了嗎。”
她輕輕應了聲,“一點點。”
“睡吧。”
談戀愛怎麼會這麼好啊每天都能聽到他溫柔的道彆,沒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了。
“晚安,小魚。”關燈的瞬間,徐依童快速啵了下手機屏幕。這一晚,她語音發送表情包,小小聲說,“親親。”
等薄荷糖含完,餘戈說“晚安。”
*
12月25號,聖誕節。
徐依童在衣櫃裡挑選了半天。反反複複換了好幾次,太成熟的pa,太隆重的pa,太名媛的也pa。曆經半小時,她終於搭配出一身棗紅色的美式複古圓領針織衫,學院風百褶a字裙,羔羊皮草的大衣,毛圈短靴。
噴上香水,戴上了珍珠耳環。
魔都各種節日的儀式感都是拉滿,每年的限定冬日魔法,街頭巷尾,每家商店的櫥窗都是聖誕元素。路過某個商城時,徐依童看到了一個兩層高的聖誕樹,掛滿了閃亮的彩燈、鈴鐺和襪子。她覺得漂亮,於是拍下來發給餘戈。
路上遇到某個集市在人工下雪,覺得好玩,又拍下來發給餘戈。
看到什麼都想發給他
到店前,徐依童覺得自己打扮的挺花枝招展了,畢竟她連項鏈都小心機地疊戴了兩個。到店後,看到她們一個比一個風騷,徐依童滿臉黑線。
店裡開了的暖氣,徐依童脫下外套,瞧到蔡一詩的黑絲,忍不住酸道“寒冬臘月,打扮得這樣風塵是在做什麼?”
“性感小麋鹿啊,怎麼?”
徐依童詛咒她“明天就得老寒腿!”
“滾。”
“胸大了不起啊?”徐依童掃了眼她的v領毛衣,再低頭看自己這一身好吧,早知道她也穿得性感點兒了。
“死丫頭。”蔡一詩上來就要掐她的臉,“嫉妒?”
徐依童大叫“彆碰,我在家化了兩小時的妝!”
不耐煩衝她們吼“來了就乾點活行嗎?幫我看這個畫掛的怎麼樣?”
徐依童指揮“往右邊點,對,再上麵,行行行,就這樣。”
倒了杯咖啡,茉莉摸著下巴,端詳這幾幅畫。
下著雨的公交站台就夠抽象了,另一個下雨的沙灘,茉莉忍不住質疑“海綿寶寶?你們店的受眾群體是小學生嗎?”
徐依童站在另一頭,“都是我畫的,怎麼了?”
蔡一詩“,你真的彆太溺愛她了。”
敲了敲“沒看到這上麵的簽名?”
徐依童著急“你小心點,這可是我珍藏的寶貝,彆弄壞了。”
“一個簽名,至於嗎。”翻了個白眼,從椅子上下來,“對了,你和他最近怎麼樣了?”
“就就那樣唄。”徐依童含糊。
“磨磨唧唧。”恨鐵不成鋼,“他酒量怎麼樣?”
徐依童“他不怎麼能喝酒。”
“那正好,今晚約頓飯,把他灌醉,直接霸王硬上弓得了。”
徐依童嚷嚷,“餘戈才不是這種人!”
“他不是,你難道不是?”
受不了這個色女,徐依童轉移話題,“你男朋友呢,怎麼沒來。”
“他今天要加班啊。”
兩個工作狂真是湊一對去了徐依童見男友也見得少,隻知道兩人感情還挺穩定,就是不怎麼見麵。她以前沒在意過,現在跟餘戈確定關係之後,才覺得跟他失聯的每一秒都難熬。
她好奇“那你們都這麼忙,也不見麵,平時不會很想他嗎?”
蔡一詩接話“男人有什麼好想的,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偶爾滿足一下我們的生理需求。”
表示讚同。
徐依童“”
算了,跟她們沒有共同語言。
來店裡的朋友很多,有的,也有徐依童的,還有她們一些共友,不過都是象征性地打個卡,坐會就走了。一般這種大型節日,這群人行程早就安排滿了,從早到晚,一天下來至少要轉五個場。
茉莉幫了會兒忙也走了。蔡一詩最近身體欠佳,就沒出去浪,呆在她們店裡擼貓。
這隻叫**的金吉拉是從貓咖進的貨,之前就下過海,業務熟練,所以很親人。徐依童被它打呼嚕的樣子萌得不行,怕毛衣怕粘上貓毛,一直忍著沒去抱。
來來去去幾波人,徐依童伸長脖子張望,望了半天。盼星星,盼月亮,餘戈沒盼到,把另一尊大佛先給盼來了。
徐依童跑過去。繞過某個人,去拉餘諾的手,“哎呀,你來了!”
她朝蔡一詩叫“快看,這就是我弟妹,漂亮吧。”
蔡一詩正在打遊戲,聞言瞄了一眼,喊“妹妹好,隨便坐!要喝什麼吃什麼跟姐姐說。”
餘諾乖乖地跟她們打招呼,然後卸下雙肩包,從裡麵掏了個漂亮的盒子出來“童童姐,聖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