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童看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小金魚,你在想什麼,怎麼又不說話了?”
餘戈無意識開口“什麼。”
像渴了很久,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比之前還乾啞。
他現在確實需要喝點水,但剛剛卻阻止了徐依童去倒水。幸好是生病的緣故,不會讓她發覺異常,他也不至於尷尬。
“在想”話說一半,餘戈又急促地咳了兩聲,有點喘,“訓練賽的事。”
徐依童重重地哼了聲。
感受到了她的不滿,餘戈不由想,他們相處的時候,他應該少提一些對她來說很無聊的東西。雖然徐依童從未抱怨過,但餘戈有種莫名的歉意。
誰都想聽點有意思的事,就連他自己,也更願意多聽一些徐依童說她自己的生活。
徐依童頭偏過去,“我真的要生氣了。”
餘戈想著怎麼表示自己的抱歉,但他不會哄人。
徐依童控訴“你都病了,就不能安心休息會兒嗎,感覺你一點都沒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沒料到她在意的是這個,餘戈愣了。
發覺自己語氣有點差,徐依童把聲音放軟了點“最近不是沒比賽了嗎?怎麼還要訓練啊。”
餘戈“隊裡要招新人,在磨合。”
“好吧。”
沉默了會兒,餘戈告訴她“我應該會再打一兩年。”
徐依童問“定下來了嗎。”
“嗯。”
雖然還沒在網上宣布,但他合約已經續了。
徐依童“這多好呀。”
餘戈“好嗎。”連醫生都建議他退役了。
“很好啊。”
知道她沒聽懂,他說“休賽期之後,我應該沒這麼多時間了。”
餘戈頓了頓,“我沒法跟你經常見麵。”
說完這個,他等著徐依童的反應。
在昨天,餘戈本應該告知徐依童這件事。可他還是自私了點。所以餘戈不確定,現在說出來,如果她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他能怎麼辦。
徐依童長長哦了聲,堅定道“那也很好。雖然我天天都想見到你,但肯定是先實現你的夢想比較重要啊!”
她嘀咕“你們那場比賽,解說最後說,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看到你的時候,我可難受了。”
她這麼喜歡的人,怎麼可以有遺憾呢。
餘戈一定要,也一定能,擁有他想要的結局。
“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放棄,是萬裡挑一的好小魚。”說著說著,徐依童又忍不住表白“超級喜歡堅強的你!”
餘戈注視著她,“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人嗎。”
握緊他的手,徐依童點頭“當然啦。”
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思緒變得遲鈍,腦子裡有了留白。
餘戈一直認為自己並不算討喜,事實也是如此。就像大多數人對他的評價,陰沉寡言。了解他的人,包括朋友,包括曾經的老師、同學,包括親人,其實並不會太親近他。初中高中,到打職業之前,他甚至沒有交際圈。
這些人都跟他沒什麼話說,餘戈對他們同樣如此。
就算有人主動靠近他,到最後也會遠離。畢竟連親生父母都選擇拋棄他。雖然他們都是爛人,但他也沒多好。不過這些餘戈都無所謂,反正他早就麻木了。
直到徐依童出現。
她不打招呼地闖入他的生活。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很吵,經常讓他頭疼。
可是,隻有徐依童,餘戈趕不走,也推不開。
徐依童捏了兩下餘戈的手,不許他走神,“那我們就先偷偷談一段時間戀愛吧!”
餘戈“為什麼。”
他昨天就告訴阿文了。
“伊伊之前跟我說過,你們一輸比賽,如果ry發揮不好,網友就會怪到她身上,還喜歡說一些很那什麼的話。”徐依童小臉嚴肅,“我可不想你被人造黃瑤。”
“反正你就安心打比賽。”徐依童逗他,“我偷偷摸摸當你的地下女友吧,我喜歡這種偷情的感覺!”
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胡話。餘戈有點無奈。如果她想玩這種‘遊戲’,他也隻好配合。
不過徐依童提醒了他。職業原因,餘戈不在乎自己被怎麼罵,但波及到他身邊的人,不行。餘諾是,徐依童也是。
餘戈“如果有人罵你,或者造謠,我會找律師。”
“律師函警告出現了!”徐依童字字鏗鏘,“網絡不是法外之地,堅決抵製,追責到底!”
“你哪學的這些。”餘戈嘴角微抽。
徐依童嘿嘿笑“你們明星不都這樣。”
餘戈被她噎住。
徐依童正色,“好啦,你彆擔心,我心臟很強大的。我在意的隻有你,才不會管彆人怎麼說呢。”
十指交握了很久,徐依童準備抽出自己的手。
察覺到她想掙脫的動作,餘戈不動聲色,將手指扣攏,“要去乾什麼。”
“不乾什麼!”徐依童解釋,“我手心都是汗,要擦擦。”
他哦了聲。
舍不得跟餘戈分開太久,徐依童快速把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下,又繼續跟他牽上。她關心起正事“你們一年到底有多少比賽啊?”
餘戈想了想,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杯賽略過,大致跟徐依童提了幾個重要的比賽職業聯賽、季中賽、全球總決賽、洲際賽知道她不懂,所以他說的很慢,附帶了詳細的解釋,比如開始和結束的時間,賽段、賽製、賽程。一邊說,一邊觀察她的表情。
“你想聽我說這個嗎。”他確認。
“看你們打比賽也很好玩啊。”徐依童反正對他什麼都很好奇。
默了默,餘戈問“你看得懂?”
“你看不起誰!”他臉上的猶疑太明顯,直接讓徐依童惱羞成怒,“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王者榮耀我還是會玩一點的,英雄聯盟不也差不多嘛。再說了,你們比賽不是有解說嗎?他們說的那些東西,我都能聽懂啊。”
她刻意強調“每次我也會被燃到呢。”
“他們說了什麼。”餘戈有點想笑,“把你燃到了。”
“”
見他還在為難自己,徐依童嘴硬“不就是哇哇哇喊什麼誰進場了,誰在收割,誰倒下了,誰又站起來了,誰誰還在操作,誰被送走了,殺殺殺,全都殺光那些”
胡亂一頓複述,她越說越沒底氣,餘戈唇角的弧度卻越來越明顯。
徐依童不樂意了,死死盯著他“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餘戈抿唇,“沒有。”
“那你笑什麼。”她質問。
“聽你說這些”餘戈咳了聲,聲音喑啞,“挺好玩的。”
在她嘴裡,那些對他來說很殘酷的東西,都變得可愛起來。
真是拿這個男人沒辦法。
隨便哄她兩句,徐依童又沒脾氣了,“行吧,不跟你計較了。”
趁著現在他生病,一副很好擺布的虛弱樣子,她撓了撓他的手心,提出一個要求“不過,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小請求?”
“什麼。”
她甕聲甕氣地問,“你頭像用多久啦?”
“忘了。”餘戈看她,“怎麼了。”
“聖誕節不是快到了麼,我給你的頭像換了個皮膚。”
“”
餘戈的微信頭像是個水杯。
半分鐘後,他對水杯頂上多出的那個聖誕帽,陷入了沉思。
見他換上後,徐依童又馬不停蹄地開始給自己搗鼓,在手機屏幕上點點點。
一分鐘後,她把自己的海綿寶寶也p了頂同款聖誕帽。然後美滋滋地對著兩人的對話框,欣賞了半天。
嗯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情侶頭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