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接的話,臉皮厚如徐依童都懵了片刻。
他怎麼可以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我哪裡是在摸?”徐依童跳腳,“你說話好難聽,顯得我跟流氓似的。”
黑暗的雜物間,兩人都隱在陰暗裡,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餘戈似乎有點不舒服,聲音沉悶,“你不是嗎。”
“不是。”徐依童反複嘀咕,“才不是。”
“那你剛剛在乾什麼。”
徐依童狡辯“捂手。”
她這麼一說,自己沉默了,他也靜默了。
無言對峙著,徐依童伸手想碰他,結果摸空了,餘戈跟她拉開了半步的距離。
沒一會會兒,徐依童就硬氣不起來了。她老老實實認錯“好嘛,對不起,我不應該吃你豆腐,行了吧。”
道完歉,她心有不甘地重新湊上去,結果還是被餘戈製止。
他不許她靠近。
徐依童泄氣地解釋“我這次真的就抱抱你,不乾彆的。”
她雙手合十“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不吃她這一套,餘戈還是那句“不行。”
這個硬心腸的冰山男,看來是鐵了心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了。徐依童踢了踢腳邊的盒子,賭氣似的說“好吧,那我出去了。”
他沒動靜。
情急之下,她真準備走了。作勢要去開門,胳膊被人扣住。
徐依童“乾嘛呀?”
餘戈歎息一聲,安撫她,“彆生氣。”
如果他不給台階下,任她走了,徐依童大概率自己消化會兒就好了。但餘戈一哄,她就委屈了。徐依童不開心地抱怨“彆人談戀愛,都是想黏在一起的。每次我想跟你親近點,你不主動就算了,還老是嫌棄我。”
“沒有,嫌棄你。”
隻是有些生理煩惱,餘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說出來,也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反常。
“真的?”
“嗯。”
學著他的樣子,徐依童也哦了聲。
知道徐依童還是不高興,但餘戈現在也沒法順她意,讓她繼續抱著他。用那種全身貼緊的抱法。
等著她氣消,餘戈問,“手還要捂麼。”
徐依童“。”
誘惑她?
好奇怪,明明看不見,卻覺得餘戈現在注視著她的表情肯定很溫柔。
堅持不到五秒,徐依童眼睛轉了下,屈服了。
按捺住語氣裡的雀躍,她十分勉強似的說“行吧,既然你主動邀請,那我就再捂一下。”
說完,目標明確地朝他襲去。
結果某人反應極快,她的鹹豬手在半路中被他捉住。
餘戈若無其事,“放我口袋裡。”
還是拒絕和她親密接觸。
“”
徐依童頓覺胸悶氣短,嚷嚷“我不要,這是消費降級!”
稍微一頓,餘戈說“不要亂用詞語。”
“你笑了?”她聽出來了。
大概是這男人笑的太少,所以他每次笑,她都格外敏銳。
餘戈不答反問,“還捂不捂?”
“哼,不捂了。”
雖然嘴上跟他唱反調,徐依童還是生無可戀地把手伸進他的外套口袋裡。
算了。
占不到便宜,她認命了。
口袋很深,沒探到底,還沉浸在‘消費降級’的鬱悶裡,她突然摸到一個硬邦邦的盒子。
徐依童心不在焉地問“裡麵裝的什麼?好硌手。”
“給你的。”他說。
徐依童“!!”
啪地聲,牆壁上的開關被人拍了下,房間的燈泡滋啦兩下,亮了。
餘戈“”
突然到來的光線,他眼睛不適應地眨了幾下,“這裡能開燈?”
徐依童麵不改色“當然。”
“剛剛怎麼不開。”
“那多不刺激。”
她無心應付他,快速把他口袋裡的東西抽出來。
包裝盒上的g印花很眼熟徐依童微愣。
fehza?
她小心地將絲帶拆開,打開盒子。
這個牌子目前最昂貴的初雨限定款手鏈。層搭設計,三纏兩繞的兩根貴金屬鏈條。一根是朵五頁花,正中間鑲著濃彩黃的鑽,另一根上串著11顆異形水滴鑽。
徐依童把手鏈捏起來,放在掌心端詳,“你不是一直在上海麼?現在這款國內好像都斷貨了。”
餘戈咳了聲,簡短回應“找朋友幫忙。”
知道他不是會隨便找人幫忙的性格,她奇怪“你怎麼會想到買這個啊?”
默了默,餘戈開口“聽你說過。”
四個字,讓徐依童無言片刻,一時心頭五味交雜。
她早忘了什麼時候在餘戈麵前提過fehza,估計也就是不經意說了一嘴,被他細心記住了。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很好買的東西,她都一直沒買到。
餘戈凝視著她“喜歡麼。”
“特彆喜歡!”徐依童仰頭瞧他一眼。因為高興,所以毫不吝嗇笑容,“我好開心啊,收到你送的禮物本來就很開心了,然後我隨便說的話,也能被你放心上,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她睫毛很濃,眼睛水汪汪的。唇彩甜蜜,笑容也是。
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下,餘戈輕輕嗯了聲。然後鎮定自若地,將臉撇向旁邊。
徐依童驕縱地宣布“我原諒你的傲慢了。”
他反應慢了半拍“什麼。”
“你今天不讓我抱。”她沒臉說‘摸’,“這次就算了,我不記仇了。”
餘戈不知道說什麼,就板著臉說了個謝謝。
徐依童擼起毛衣袖子,將手腕遞出去,示意餘戈幫她戴上。
餘戈順從地垂首,撈起她的胳膊。
一邊看著他的動作,徐依童洋洋得意感慨“真好,今天妹妹也送了我一個小招財貓當開業禮呢。今年聖誕,你們小魚家族的人都給珍珍大王進貢了!”
珍珍大王。
這個詞讓餘戈不自覺勾起嘴角。
說到這個,大王追問“對了,那你這個手鏈,是開業禮,還是聖誕禮?”
“有什麼區彆。”
徐依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開始胡說“開業禮是送朋友的,聖誕禮是送女朋友的。開業禮代表祝福,聖誕禮代表喜歡。”
“你是哪個呢?”她問。
把手鏈扣好,餘戈微抿唇,語氣平淡回答,“都是後麵那個。”
徐依童又笑起來。
*
無故曠工一小時,徐依童怕被罵,裝模作樣給朋朋友友們端茶倒水。上下這麼跑了兩趟,見到躺在沙發上擼貓,她還假裝生氣地走上前去,指責“好啊,你原來在這偷懶?”
懶得理她。
徐依童抹了把汗,又捶捶腰,不經意地來了句“累死啦,我都忙好久了。”
“今天又沒客人。”莫名其妙,上下打量她,“你突然在勤快什麼?”
徐依童哽住。
見她轉身要走,問“你男神呢?走了?怎麼沒看到他。”
徐依童努努嘴“他去那邊看書了。”
狐疑“這麼裝?”
“你不許這麼說他!”徐依童惱火,“餘戈本來就不喜歡跟陌生人呆一塊,要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他才不會來呢!他就是比較內向,才不是在裝逼。”
她臉都漲紅了,跟機關槍似的突突個沒完,告饒“好好好,對不起,我道歉,我開個玩笑,以後我不說他了,行了吧。”
徐依童“這還差不多。”
交待“把拍立得拿上,去給你男神拍個照片,到時候都要掛牆上招攬客人的哈。”
徐依童隨手在果盤裡隨手挑了顆蘋果。去找餘戈時,她特地放輕了腳步,準備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去,嚇一嚇他。
隔著老遠,她瞅見餘戈旁邊多了個人。
兩人都站在書架前。
徐依童轉身躲在一個櫃子後麵,將腦袋微微探出來,一邊吃蘋果,一邊偷看。
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餘戈單手插兜站在那兒,臉上神情晦暗不明,拽得很。陳逾征頭垂的很低,鞋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地板,一會摸後脖頸,一會兒摸耳朵,偶爾瞟他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