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帖,這個事對餘笙來說,可是地獄級的難度了。
她從醒來到現在,一共也就寫過三個字,還是她自己的名字。
想起當初在京兆府用毛筆簽下的她的名字,真是醜到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現在還要寫回帖,這不來搞笑的嗎?
餘笙聽了香葉的話,麵無表情,半晌,終於回道,“你來寫,就說,後天我在家,等她來。”
香葉依言,替餘笙寫了回帖讓人送去孟府。
餘笙看到了香葉的字,秀氣小巧,雖然寫得不算漂亮,但是勝在工整。
餘笙認真的審視了一下自己,然後發現,好似她什麼都不會誒。
連字都不識的人,琴棋書畫就更彆說了,女子普遍都會的針線女紅,她貌似也不會,至於管家理事,彆搞笑了,她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到了最後,餘笙發現,好像可能應該大概她會做飯吧,當然,目前為止她都沒有試過,所以她也不是很確定。
想到這裡,餘笙真是十分絕望。
現在,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讓她變得高興起來,哪怕是胃口大開也不能。
香葉和香草都感覺到了餘笙低落的情緒,隻是她們不明白,為什麼小姐之前還好好的,自從收到了孟小姐的帖子,情緒就一落千丈了。
餘笙自然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煩惱告訴給她們知道。
一直到晚上去竹園吃飯,餘笙都沒能從這種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
餘笙沒打算強顏歡笑,其他人自然是看出來了,就連小景文都來問她:“大姐姐,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是有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餘笙沒有覺得景文小,就隨口敷衍他。
“那你能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嗎?”景文抬頭看著餘笙,一臉認真。
這下子,所有人都盯著景文了。
景文不明所以,他並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上一次他不開心的時候,大哥就是這樣說的啊。
餘笙被他這呆萌的樣子給逗笑了,之前的那些壓抑也隨之散去了一些。
等到吃過了晚飯,眾人照舊準備各自散去。
餘笙這次卻沒有直接回芷園,她跟著父母去了主院。
秦氏之前就注意到了餘笙的情緒,以為她還為著早上說的與親事有關的事情,有心想問兩句,結果被景文給打了岔。
現在既然有機會了,正好問問。
“餘笙,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不開心了?不會是早上咱們剛說好的事情,你又要變卦了吧?”
餘笙將秦氏的話仔細想了一下,才記起來秦氏說的是跟她的親事有關的那些,趕緊搖了搖頭,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權利,可不能因此被一杆子給打回去。
但,真要在路上說她現在乾啥啥不會,大字不識幾個,又覺得實在是有些丟人,便閉了嘴,打算到了主院再悄悄和父母溝通。
秦氏卻是會錯了意,溫柔的開口勸解,“餘笙,有事不要自己悶在心裡,要試著說出來,咱們家這麼多人,再困難的事情,也能一起想想辦法。即便全家都解決不了,說出來,也比你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裡要強。”
若是以前,秦氏絕對不會對著餘笙說這些。
作為侯夫人,她識大體顧大局,她知道景餘笙身份特殊,她感激她,甚至敬著她。
但她不僅是侯夫人,她還是一個母親,她不可能真的把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甚至,她還因為無法麵對而有意躲著景餘笙。
但是這一次,景餘笙因為遇襲,意外昏迷不醒,甚至命懸一線時,她想明白了,有些事情,非她之力可及。
不管這個身體裡現在住的人究竟是誰,至少,她還活著,活著,才會有希望。
所以,她決定好好待景餘笙,就像待自己的笙兒一樣。
秦氏的溫柔勸說,話語裡自然而然透露出來的關懷,讓餘笙感覺十分陌生,但同時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又讓她覺得溫暖。
她喜歡這種感覺。
總算是到了主院,三人在屋裡坐下,餘笙抬眼看了看屋裡伺候著的人,秦氏見餘笙神色,便將屋裡伺候的人都遣退了。
自己動手,為爺倆一人倒了一杯茶。
餘笙原本還有些忐忑,但是路上經了秦氏的那些勸說,又看著眼前這二人如此鄭重的態度,她便也不好意思繼續扭捏。
心一橫,直接開口道:“爹,娘,我想重新學識字。”
夫妻倆有些沒明白餘笙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四眼迷茫。
餘笙便又補充道:“我現在好多字都不認識了,更不要說寫了,我連朋友送來的帖子都看不明白。”
景榮和秦氏聽了餘笙的話,有些驚愕,他們根本沒有想過,餘笙因為失憶,會連字都不認識了。
“你之前是因為這事兒,才悶悶不樂的?”景榮開口。
“嗯,是因為這事兒,但也不全然是因為它。”餘笙看了兩人一眼,才又接著說道:“我發現,我好像什麼都不會做了。”
景榮想起前幾日餘笙來找他拿府裡的平麵圖認路的事,出聲反駁道:“誰說你什麼都不會的?你不是識圖挺厲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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