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站著一名身材高瘦的男人,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抱歉,沒控製住力道。”
韋爾·諾特視線掃過已經粉碎的門,再看向站在門口的莫裡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作為純血家族出身的他,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極為有修養的人。
雖然心中怒火滔天,但他依舊壓下了衝動,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莫裡斯,好久不見。”
韋爾站起身來,僵硬地擠出一個笑容,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甚至還主動開了一個玩笑緩和氣氛。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吧。你總不會隻是為了踹壞我的門而來吧。”
莫裡斯笑了笑,邁步走進了大廳,陽光從敞開的門後灑了進來,為這略顯陰沉的空間增添了一絲生氣。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熟悉的陳設讓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許。
“看起來這裡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莫裡斯隨意說道,目光掠過裝飾華麗的吊燈和牆上的純血家族肖像畫,“倒是比我記憶中的更加......安靜了些。”
說罷,他徑直地走向餐桌,在韋爾較為難堪地注視下,拿起了刀叉,直接吃了起來。
韋爾看著莫裡斯,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很快恢複了自然。
“既然你已經落座,那我就當你接受了我的招待,今天的菜肴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到的,每一道都值得細細品味。”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滿桌的菜肴,親自為莫裡斯做著介紹。
“這是烤乳鴿,肉質鮮嫩,用的是最優質的鴿子,飼養在陽光下,隻喝泉水。”他頓了頓,微微一笑,“這些鴿子為了保持最佳的肌肉狀態,每天的飛行時間有著嚴格的限製。”
莫裡斯依舊低頭吃飯,沒有任何回應,刀叉碰撞瓷盤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韋爾的目光落到了另一盤菜上,“這是燉牛尾,用的是專門為貴族宴會準備的高山黃牛,它們的生長周期極為短暫,為了口感獨特,每一頭牛隻飼養九個月,之後便被宰殺。”
他繼續說道,目光轉向一盤色澤誘人,表麵泛著微微油光的奶酪,“至於這道菜,是由未經人事的啞炮少女,利用特殊的魔法‘幫助’......”
“這道菜由龍心製成,由啞炮作為誘餌,從而進行捕獵......”
“這道菜......”
莫裡斯仍然保持沉默,隻是機械地切割,咀嚼,咽下。
但是,如果細致地觀察他,能夠發現——
每當韋爾介紹一道菜裡麵有啞炮的成分時,他都會不自覺地避開那道菜品。
看著莫裡斯風卷殘雲的樣子,韋爾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快,走到餐桌的另一端,指向一小盅濃湯,笑容中透著幾分陰冷:“這湯的名字叫‘生命之流’,聽上去很詩意,不是嗎?它的配料是某種稀有的草藥,配合少量的……人血,確保每一口都充滿活力。”
說到這裡,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緊盯著莫裡斯的臉。
然而,莫裡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像是這些奢華又帶著血腥味的描述全然入不了他的耳朵——他隻專注於眼前的食物,刀叉在手中運轉自如,沒有絲毫的動作。
雖然莫裡斯吃飯的樣子和禮儀完全搭不上邊,但是不知為何,就是憑空有一種美感而產生,或許這種美感被人叫做“簡潔”,又或者稱為...“乾練”。
總之,讓人看起來效率高多了。
韋爾的臉色逐漸陰沉,說實話...從莫裡斯這個混蛋一腳踏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忍耐了許久。
要不是那幾位曾讓他拉攏莫裡斯,他怎麼可能讓這麼一個低賤的人闖入自己的莊園?
放在平時,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