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州,有個叫陳生的年輕人,家中世代貧寒。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是老實巴交的本分人,平日裡與人為善,但凡鄰裡有個困難,總是熱心幫忙。可即便如此,家裡依舊一貧如洗,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父親臨終前,拉著陳生的手,滿是無奈與不甘,“兒啊,這富貴之事,看來是命中注定,強求不來。爹就怕你像我一樣,一輩子吃苦受窮,遭人白眼。”言罷,帶著無儘的遺憾,撒手人寰。
父親的離世,讓陳生心中燃起一股不服輸的勁兒。他暗暗發誓,絕不能被命運束縛,一定要改變這窮苦的現狀。於是,他背井離鄉,來到繁華的揚州城,在一家熱鬨的悅來酒樓尋了份店小二的活兒。
陳生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打掃酒樓、擦拭桌椅、準備食材,忙得腳不沾地。到了飯點,更是穿梭在食客之間,端茶倒水、上菜結賬,一刻都不得閒。可他不善言辭,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補丁摞補丁,破舊不堪,這便成了其他夥計嘲笑欺負他的由頭。
“喲,瞧瞧這是誰啊,咱們這土裡土氣的陳大官人來了。”夥計王二尖著嗓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啥樣,還在這和咱們一起乾活,也不嫌丟人。”李三在一旁附和,臉上滿是不屑。
他們不僅言語嘲諷,還常常把最臟最累的活兒推給陳生。酒樓後廚的泔水,本該大家輪流去倒,可到了他們這兒,就成了陳生的專屬任務;酒壇的搬運,又重又累,他們也總是找借口躲開,讓陳生一個人乾。陳生心裡委屈,卻隻能默默忍受,畢竟這份工作是他在這陌生城市的生計來源。
酒樓的掌櫃,是個尖嘴猴腮、精明算計的主兒。他對夥計們欺負陳生的事兒,心裡門兒清,卻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他看來,陳生老實好欺負,多乾點活兒也是應該的,隻要酒樓的生意不受影響,他才懶得管這些閒事。
有一天,陳生又被王二和李三故意找茬,嘲笑打罵了一番。他滿心的憋屈無處發泄,恰在此時,負責采購食材的夥計生病請假了,掌櫃的便臨時指派陳生去集市采購。
陳生懷揣著采購的銀子,走出酒樓。路過一座古老的石拱橋時,他瞧見橋邊有個算命先生。那先生長須飄飄,目光深邃,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陳生心中一動,想起自家三代受窮的境遇,不禁停下腳步,“先生,您幫我算算,我家世代貧寒,往後的日子可還有轉機?”
算命先生上下打量了陳生一番,接過他遞來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臉色驟變,“公子,您可是大富大貴之相啊!雖眼下窮困潦倒,但不久之後,定會財運亨通,家世顯赫。隻是時機未到,這段時間,您還需多行善事,切莫心生怨念。待貴人一現,便是您轉運之時。日後飛黃騰達了,可彆忘了我這老頭子。”
陳生聽了,隻當是算命先生為了哄他開心,說些好聽話罷了。他苦笑著搖搖頭,掏出幾文錢遞過去,“先生,您這話說得我心裡歡喜,這錢您收下。”
算命先生卻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等公子發達了,再賞我不遲。”
陳生無奈,隻好收起錢,離開了。他心裡想著,這算命先生也真是有趣,不過是拿些好話來安慰我這窮苦人罷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陳生在酒樓的日子愈發艱難。王二和李三變本加厲地欺負他,掌櫃的也總是找各種借口克扣他的工錢。陳生終於忍無可忍,決定拿到這個月的工錢後,就離開這個讓他受儘委屈的地方。
領工錢那天,掌櫃的果然又找了個理由,扣了他好幾天的錢。陳生心中氣憤,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默默接過那少得可憐的銀子,收拾包袱,踏上了回鄉之路。
為了節省盤纏,陳生一路上風餐露宿。他買了些乾糧,餓了就啃上幾口,晚上便找破廟、橋洞將就一晚。曆經數日的奔波,終於快到家鄉了。
這日,他正匆匆趕路,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轉眼間,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陳生沒帶雨具,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在雨中拚命奔跑,遠遠瞧見前方有一座破舊的野廟,便急忙衝了進去。
野廟內,四處漏風,牆壁剝落,幾尊神像灰頭土臉地立在那裡,顯得格外淒涼。陳生顧不得許多,先找了個角落躲雨。他盼著雨能快點停,好繼續趕路。可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天色漸暗,宛如黑夜降臨。借著一道道閃電的光亮,陳生看到神像上滿是灰塵,心中湧起一股敬意,他找來一塊破布,仔細地擦拭著神像。
忙完這些,陳生又累又餓,拿出乾糧啃了幾口,便靠著牆壁昏昏欲睡。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將他驚醒。他感覺懷裡有個東西在動,低頭一看,嚇得差點叫出聲來——一隻渾身雪白、體型碩大的狐狸,正瑟瑟發抖地鑽進他懷裡。
陳生想起父親曾說過,動物渡劫時會尋找庇護。他猜測這狐狸定是在渡劫,心中雖害怕,但又不忍將它趕走。就這樣,一人一狐在狹小的空間裡相互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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