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一聲響,是利器刺進皮肉的聲音。
四周靜默一瞬,眾人發出驚聲驚叫。
小周手一抖,哐當一聲,將手中染紅的匕首丟在了地上。
“孟,孟總工!”
孟鶴川捂著肩膀靠過去,“小周!”
這一聲大吼成功讓小周回過神,他跨步上前,穩穩托住了搖搖欲墜的孟鶴川。
“孟總工,我該死,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怎麼會多一把刀出來,我……我……”
孟鶴川忍著痛,微微頷首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特彆是在這個時候不能多說。
孟鶴川是大隊重要的科研人才,他的安全不僅是大隊裡,更是整個組織都非常看重的一環。特彆是從錢老的事件以後,所有高等機密的科研人員的警衛員都是再三篩選出來的。
不僅是智力體力上優於常人,在格鬥與護衛上也是百裡挑一。
方才混亂中,小周瞧見人群裡有銀光閃過,他受過的訓練理念即是寧可錯殺,不能放任何一個危險傷害孟鶴川。
所以他想也未想便衝了上去。
隻是四周都是人,小周被阻攔不能向前,眼瞧著那陣銀光在逼近孟鶴川,小周隻能硬搶。
混亂間,就連小周自己都不清楚匕首怎麼就到了自己手裡。
腦中腎上腺素激發著,小周渾身肌肉緊繃,此刻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安全保護住孟鶴川。
擋他者死!
小周年輕,他的心緒容易被外界影響,容易衝動,但孟鶴川不一樣。
即便他擔心白胭,即便眾人將他們圍堵,他始終還是能保留理智,在腦中快速思考。
當前的情況出現得太過詭異也太過突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孟鶴川掀動眼皮,視線與高高在上的譚賀桉相觸——他像是一個草原上鬣狗的首領,立於石堆之上,指揮著手下圍攻孤狼。
周圍冒出來的人群看起來個個相貌普通,但做出來的事,說出口的話全都帶有引導以及指向性。
小周是孟鶴川的警衛員,不管是孟鶴川自己,還是小周,他們代表的都是航天大隊。
更糟糕的是,現場有人刻意說出了孟盛康的名頭。
聞訊而來的人中,似乎還有幾個脖子上掛了黑色相機。
媒體也來了?
如果孟鶴川沒猜錯,不管是他還是小周,隻要是他們二人其中一人動了手,最後的場麵必定有人受傷。
不,不僅僅是受傷。
衝在最前麵,叫囂著最大聲的那幾個人,眼裡閃的都是求死的瘋狂。
他們是求死!
拿出匕首,趁亂塞給孟鶴川或者小周,最後在徑直撞上來,造成是孟鶴川或者小周故意傷人
或者……殺人。
這樣的罪名壓下來,不單單是大隊必須對孟鶴川做出處分,就連孟盛康可能都會因為‘兒子’的恃強淩弱而受到影響。
孟鶴川來不及喊停瘋狂上頭的小周,隻能咬牙撞開他刺去的方向站著的人,用自己的身體去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這一刀刺中了他肩胛下側的肱骨,刀深如肉,再拔出來的時候血止不住,此時已將孟鶴川的衣服染紅。
孟鶴川當日火宅中的舊傷剛愈,又添新傷,臉上血色退儘。
還好此時是在醫院,值班醫生與公安趕來,原先編排他的那些護士終於不能再袖手旁觀,推了推車將孟鶴川送進急診。
小周被公安攔下,但他到底是孟鶴川的警衛員,又是航天大隊的正式隊員,派出所的片警迅速聯係了上級,又市局公安聯係上了航天大隊。
到下半夜,孟鶴川傷口被成功縫合,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孟盛康與陸振華堪堪趕到。
孟鶴川就是猜到會有這種情況,加上他還沒從譚賀桉口中問出白胭的下落,送去縫針時特意交代了醫生隻做局部麻醉,他頂得住。
譚賀桉並未直接回房,而是披了一件外套,坐在一樓大廳的會客室,陪著孟盛康與陸振華。
他已將方才所有的事當著他們的麵與公安說過,不外乎就是白胭在他的病房睡過了頭,他心生歉意讓自己的司機送送白胭。
怎料白胭還沒離開十分鐘,孟鶴川便怒氣衝衝殺來醫院要人。
孟盛康雖然比陸振華更早一點猜到孟鶴川與白胭關係非同一般,但畢竟也隻是在孟家等著孟鶴川將人帶來介紹。
大家都還沒有正式介紹過,也沒有正式說明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此時猛地一聽自己的一貫冷靜自持的兒子怒發衝冠為紅顏,還把事情鬨得那麼大,他說不上這是什麼感覺。
還好不是妻子前來。
孟盛康隻能在心裡默默地這樣安慰自己。
如果妻子此刻也在,在未來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孟鶴川與白胭兩人的事的。
“具體的事情我們都了解清楚了,大致來看是一起打架鬥毆,隻是情節比較惡劣,加上還有人傷……”醫院附近的派出所是個轄區,在最開始跑進醫院的時候,為首叫得最大聲的副所長此時不知道去向,隻能由其中以去年才進來的小片警出麵回答領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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