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見」這樣的詞彙對她而言,是一種莫大的冷漠之言。
再見意味著“至少兩年”。
再見往往可能再也不見。
再見之間,會滋生各種各樣的變數,會讓他身邊一切物是人非,
因此哪怕真到再見,也會如現在這般,怎麼都回不到過往,怎麼也無法複原。
所以,左雨晴沒有第四次主動聯絡他。
沒有把握住最後15分鐘的機會,圓上自己最後的遺憾。
隨著機體劇烈的震蕩,看著藍天白雲向後方倒飛而去,那時的自己有在懊悔,自己等待著他主動,是否本身就是一種致命的錯誤?
等著他主動意味著自己想要拉著他成為「共犯」,想在易沉受傷質問之時共同承擔。
可事實證明,自己一步錯、步步錯。
因不夠自私,不夠孤注一擲,不夠大膽,不夠具備辨彆何為“真正的未來”的判斷力,進而錯失一切。
“是報應。”
“是我的報應。”
絞痛的心臟與下墜般的失重感時刻在告訴著自己,【我還活著】。
但這樣的活著,這樣暈眩、壓抑、痛苦、無助的活著,又是否真的存在它延續的意義呢?
亮著的手機屏上,是高阪未花發來的消息——
【左左,你還好嗎?需要我去看你嗎?我這邊剛忙完,可以立刻過去。】
麵對她的好意,左雨晴選擇無視+屏蔽。
人生已經有夠糟糕了,現在的自己隻想安靜下來,安靜躲在黑暗裡,安靜舔舐傷口,安靜的就這樣睡過去。
高阪姐人雖然好,但她並沒有在霓虹那邊堅定的與自己玩下去,她逃走了。
現在加入慕夏陣營,就算還念著舊情,又能怎樣,又能改變什麼?
【當初的她是一劑麻醉藥,可以延緩我的病情進展,關鍵時刻將我送到醫院。可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全都回不去了。】
zzk自暴自棄的縮著,在冰冷的被子裡,抱著雙膝,不穿睡衣。
初高中時期一直有在按時睡覺,所以身體的發育十分良好。
肌膚的滑膩狀態,身材的平均值以上,五官的精致保養,化妝術的降維打擊,穿搭方麵的獨特審美——
全部都是武裝,全部都是讓男人見了走不動路的完美武裝。
因不再有家庭的扶持,所以一切要靠自己。
因本就不相信世上有真愛,所以外表就成為了強化自己的核心利器。
直到遇見他,理智和理性在潛移默化之下漸漸崩塌。
【好難熬。】
左雨晴努力深呼吸著,讓自己儘可能保持住最後一抹意識。
澆過冰雨的她回家隻是擦了擦頭發,未洗熱水澡、未摘美瞳就直接倒下。
天生體寒加之環境的陰寒,讓她的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凍結笑意,在這一刻感到某種釋然滋生身體。
疊加的藥效開始發力。
醫生說過,感覺難受時,可以加量,但最多兩片。
自己吃了一板。一板是6片。
因此副作用是6倍概率疊加。
昏昏沉沉,惡心反胃,天旋地轉,四肢乏力,嘴角發白,心率過速,口乾舌燥,以及,幻覺和幻聽。
嗡嗡、嗡嗡。
忽然間,依稀聽到手機響了。
左雨晴猜測是高阪打過來了。
本不想接,但它響起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有點煩。
她被迫將手臂從被子縫隙裡伸了出去,抓起手機費儘全力,將其置於眼前。
【啊。是陌生號碼……】
帶著最後一點點希冀,她打開了免提:
“誰?”
“喂,你好呀左左,我是白星,今天你見過的來著,是你未來的隊友呀。”
“?”
“我有點事情想當麵找你聊,是關於……陸清的事情哦,你想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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