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身手_承平蕩魔誌_思兔閱讀 

四、身手(1 / 1)

晚飯很簡單,一盤青菜、一碟鹹菜、一碗米飯,也不知道元濤剛才拿著菜刀在案板上剁的“哐哐“響到底是在砍什麼?

初三隻夾了一根青菜下肚便停箸不食,隻是一手捋著胡須,高深莫測的看著小哥倆吃飯。元濤不管那個,甩開腮幫子、掂起大槽牙,唏哩呼嚕喂豬一般的乾掉一碗飯加全部鹹菜。看在元澤食不下咽、悲痛難抑的份兒上,給他留了半盤子青菜。

元澤一直處在悲痛的情緒中難以自拔。他時而悲慟、時而激動,時而自責、時而迷惘,手裡端著碗筷,卻並不往嘴裡送飯。一直到元濤徹底把自己喂飽,元澤依然端著飯碗發呆。

“行啦,吃不進去就彆浪費糧食啦,明兒早上煮粥吧。”說著,元濤接過他手上的碗,順便把桌子收拾乾淨。

初三一直盯著元澤看,見元濤去廚房洗碗了,便對他說:“我給你三天時間,若三天後你依然執念於昨日的悲痛,那我們師徒緣分止此而已,你便自行下山去吧。”

元澤一驚,醒過神來,趕緊跪倒在初三麵前,手抓師父的道袍哭道:“師父,我知錯了。但弟子實在不能忘記父親慘死的場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殺了那個畜生,為父報仇。我就是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初三長歎一聲:“唉。為人子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手刃仇人乃人之常情,如果連這點念想都沒有,那真是妄為人子了。這一點,為師並不怪你。但你要明白,光靠哭能把仇人哭死嗎?隻知道哭的人,為師是看不上的,此等懦夫隻適合守靈。因此,此非真孝,而是偽孝。況且,天生萬物以養人,而人若僅知儘孝於父母,不過庸人而已。”

“平庸之人行平庸之事可也,師父並不怪你。若想有為於天地之間,明莫測而濟蒼生則需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且細思。”說罷,起身出了房門,留下元澤一個人在房中靜思。

次日清晨。太陽還未露頭,元澤拉開房門,輕輕的走到院中,麵向師父的臥室,挺拔而立。元濤從旁邊的屋子裡出來,揉著眼睛走到元澤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隻見元澤眼神清明,神情堅毅,躬身道:“師兄早。”

元濤一咧嘴,回了句:“早。”扭身進廚房做早飯去了。

又站了片刻,隻聽“吱丫”一聲,正房的門一開,師父跨步走了出來。元澤一躬身:“師父,徒兒想明白了。從今以後,修心明道,定不懈怠,請師父明察。”

初三點點頭:“好,我們師徒就從今日開始吧!”說吧,緩步走下台階,慢慢踱步到廚房門前,突然大喝一聲:“阿濤,你個小兔崽子,又在裡麵偷吃雞蛋?還不開飯,你要餓死為師嗎?”

廚房門一開,元濤笑嘻嘻的端著一碟子鹹菜和兩顆煮雞蛋出來,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一邊走,一邊動著腮幫子,還不忘解釋一下:“我就看看煮熟沒,哪裡就偷吃了?是光明正大的吃。”

初三飛起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你最少吃了倆,彆以為我不知道。”

元濤也急了,對著師父就噴:“最多倆。咱們有幾個雞蛋你不知道?不信你去廚房查。”

他的重音都放在了“不”字上,元澤眼睜睜的看著蛋黃碎屑從他嘴裡飛出直奔師父的臉頰而去。

初三對徒弟的小伎倆洞若觀火,一見蛋黃飛出,立刻一抖袍袖,隻見蛋黃轉了方向,更是加速向元濤的臉上飛回。元濤見勢不妙,下身不動,上身一個鐵板橋讓過蛋黃。

隻見蛋黃碎屑從元濤身上飛過,全部釘入了他身後的土地中,發出“噗噗”的聲響,猶如碎石一般。

元濤站直身子,對師父說:“咱不帶動道法的,今兒我要是撐不過二十招,明兒早上的雞蛋讓給你。”

“好,”初三一笑:“明兒你就看著我們吃吧!”

話音未落,元濤騰身而起,在空中繃直身體,雙手合於頭頂,並指如劍,朝著初三衝了過去。

初三還是笑眯眯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待元濤將要衝到身前時,猛然抬起右腿過頂,接著以雷霆之勢由上弑下照著元濤的後腦勺砸去。

元濤見勢不妙,半空中一擰身生生將上半身拉回,躲開師父的下劈腿,順勢一翻身,右腿如風掃向師父的腦袋。

師徒二人就在院子當中“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

元澤看了一會兒,發現雖然師兄上躥下跳打得熱鬨,但師父始終站在原地不動,最多一隻腳離地,但絕不會雙腳同時離地。元濤忙乎了半天,一絲傷害都沒給初三造成。

堪堪拆了十五招,元濤立刻轉攻為守,隻在師父身邊轉悠,並不主動發起進攻。初三“哈哈”一笑:“小兔崽子,學聰明啦!看你往哪躲!”

說著左腳在地上一撮,一塊石子應聲彈起,右腳順勢踢出,石子如離弦之箭朝著元濤左前方而去。

元濤正圍著師父打轉,石子飛去的方向正是他下一步要踏足的地方。元濤隻得硬生生的止住身形,立刻向後方一躍,果然不出所料的一隻臭鞋淩空從眼前飛過,元濤隻覺的一股鹹魚味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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