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陽武郡城五十裡便進入了群山。
這座山脈的名字就叫“群”山,因為它實在太大了。南北縱橫數千裡,直達北冥,東西綿延上千裡,分野陸海。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陽武郡東臨大海,北依群山,四季分明,物產豐饒,其富庶程度不次於雲隱大澤之畔的嘉陽郡。
三人進山之後,又向北前進了百十裡地,便完全進入了原始森林之中。這裡古樹參天,人跡罕至。
蠱雕從天上落下,走到一棵大樹下,拍了拍道:“狐狸就是從這棵樹木遁走的。你瞧瞧這周圍,大白天的都見不著幾縷陽光,我還怎麼追?”
元鐵點點頭道:“是不好追。看你的了。”說罷,二人一同看向了路不平。
一出了陽武郡城,路不平就一直處於精神恍惚之中。無他,蠱雕顯形而已。蠱雕本來就麵相凶惡,再加上它那似鳥非鳥,似魚非魚的詭異身形,是個正常人都害怕。
元鐵安慰路不平說:“怕個卵蛋,一隻小鳥兒而已!老子還是頭狼呢!”
這下路不平更活不了了,心說,你們是他媽去打虎啊,還是準備去跟老虎攀交情?這是要拿我當禮物呢,還是乾糧呢?
元鐵見他直從鳥背上往下出溜,便一把拽住路不平的脖領子,再次安慰道:“你現在應該高興才是。我們兩個大妖帶著你去收服一隻小老虎,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你就等著回城領賞吧。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你這輩子也碰不上第二回了!”
事到如今,路不平也隻好認命了,隻能暗中祈禱自己彆當了餡餅的餡兒!
此時,既已來到原始森林,路不平也就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聽天由命罷了。
他走到樹下,伸出右手緊貼樹乾,然後閉上了雙目。元鐵和小鳥兒能感覺到路不平的神思正在樹中流動。
片刻之後,路不平雙眼一睜,說道:“西北方向,二百三十裡,狐狸從那裡出去了。”
蠱雕一咧嘴:“還有點兒本事,走。”說著騰空而起。
元鐵在空中盯著路不平道:“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能耐。剛才怎麼不說?”
路不平尷尬的一笑:“雕蟲小技,不值一提。我不是跟您說過嗎,我是獵戶出身,家傳的一套追蹤術,跟水遁的‘抉鸞照水’差不多。山裡不就是土、木、水多點兒嗎?得靠這個吃飯。”
元鐵哼了一聲,便不再多問。
二百裡地轉瞬即到。路不平很快便在一棵樹上找到了狐狸出沒的痕跡。他指著一條隱約的小路說:“它應該是從這兒上山了。它的窩肯定離此不遠。”
蠱雕怪叫一聲道:“那就走吧,上山去吃妖肉,最他媽好吃了。”正要邁腿,卻被元鐵一把拉住了。
小鳥兒回頭一看,見元鐵一臉謹慎的望著山上出神。他還頭回見元鐵這麼認真,不禁問道:“怎麼啦?一隻老虎而已,至於嗎?再加隻狐狸也不過是多一膀子的事兒,那麼緊張乾什麼?”
元鐵卻搖搖頭道:“不對!”
蠱雕一頭霧水:“什麼不對?”
元鐵道:“這股氣息不對。”
“哪裡不對了?”蠱雕有點兒不耐煩了:“你怎麼也變得磨嘰了?”
元鐵並不理他,而是盤膝於地,開始用狼的本能來感受周圍的環境。片刻之後,他猛地一睜眼,說道:“這隻老虎是從魔界過來的。”
路不平問道:“老虎就在這附近?”
蠱雕問道:“你怎麼知道它是魔界過來的?”
元鐵沉聲道:“剛才它來巡山了,和狐狸一起離去的。我碰到過這種氣息,就在魔界,比人間的老虎要強橫百倍。”
元鐵的腦海中回蕩著當年在貪養城下見到那隻拉車的虎妖時的情景,那種威勢,讓他一個已入道門的大妖都從內心深處感到一種壓抑和恐怖。
“怎麼個意思?”蠱雕戲謔的看著元鐵:“跑?還是回去叫家長?”
“跑?”元鐵看都不看小鳥兒,說道:“那是你這逃命鳥兒才乾的事兒!快三十年了,老子一直想會會它。今兒它是沒機會再回魔界了。”
說著扭頭對路不平道:“路老兄,此間事情已了,你就回城去吧!放心,一定不讓你吃虧,等我們滅了虎妖,一定給你帶件東西回去,也好讓你去跟官府報功。”
路不平急忙擺手道:“彆呀,道爺!我路不平雖然修為不高,但絕不是孬種。多個人並多一份力量,哪怕給你們放個哨也是好的。放心,我肯定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打不過老虎,難道還對付不了那隻狐狸嗎?”
元鐵也不是矯情的人,話已經說了,做不做就是人家個人的私事了。
當下元鐵點點頭道:“那就走吧,應該離此不遠。提起精神,準備開打。”
蠱雕“桀桀”怪笑道:“這才痛快嗎!”
路不平卻問道:“咱們怎麼打?不用安排一下嗎?”
元鐵還沒說話,蠱雕便不耐煩的說道:“安排什麼?打就是了。你以為咱們的對手是你們這些人?老虎、狐狸而已,哪兒那麼多心眼子?兩個字,見麵就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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