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止一日,後山的石屋已經搭好。元垣和初二他們過去看了幾次,此時已不止是元濤和元鐵,天一道所有的弟子都參與其中,紛紛動手搭築。這哪裡是一間石屋,基本就是一個小廟了。
其實用不著元垣的叮囑,所有人在建廟的時候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在搬石伐木,沒有一個人動用哪怕一毫神思。即便是入世這般桀驁不馴之大妖,在給符籙施過法之後,也是一手一腳的幫著元濤等人築廟。
廟成之日,群英畢至。不止天一道門下三代修道之人全部回山,便是天下十大道門的人也都大舉奔赴中行山來恭送初一和破五。
“怎麼這麼多人?”初二不耐煩的問道:“咱們也沒向外放消息呀?”
“這消息還用放?”初三搖搖頭道:“本來老大和老五一出事,那就是天下震動。誰不盯著咱們,現在?得啦,我看既然如此,就一並把元垣的位置昭告天下吧!用不著再等了。”
初二點點頭道:“也好!元垣是個怕麻煩的性子,左右如今人都來了,也就這一回事,到底是省了他的麻煩。”
初三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問道:“壬澤峰後山有兩個山洞,陰翳蔽日,險峻無比,當年阿濤四處找野味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如何,師姐要不要和我一同去哪裡修煉?”
初二白了他一眼,不屑道:“這山裡人跡罕至的洞多了去了,我一輩子在此,還用的著你給找?”
說到這裡,初二忍不住長歎一聲:“唉,我等修煉一生,除了除魔衛道之時,卻甚少下山。我是不想再在洞中枯坐了,斡旋造化、再造天地的玄機恐怕也不在這山中吧?”
初三望著遠方出了一會兒神,點點頭道:“你說的或許有道理。我等修為始終無法達到師爺當年的修為,恐怕還是我等的曆練不夠。不過,殊途同歸,各有各的緣法,我是懶得四處走動了。”
初二看了初三一眼,神情卻又轉為落寞,訥訥道:“在哪裡修煉又能怎麼樣呢?我們即便是在虛空之中碰到老大的神魂又當如何?以你我現在的修為,根本沒有辦法將他救回。更彆提壓製老四的神魂了。唉…”
初三卻是爽朗一笑:“師姐,能找到彆是勝利,後麵的事情自有解決之道。現在就想後麵的事兒,太早了!虛空無限,咱們能碰上老大的神魂就要謝天謝地了。你放心,到時候即便你我二人沒辦法,老大也會告訴咱倆怎麼辦的。”
初二雖是師姐,但曆來很少拿主意,一般都是按初一的吩咐去做。此刻初一已然不在,一時間有些茫然也是正常。聽初三一說,她便也安下心來。
“聽說因果道和理神道的創教祖師都還活著,”初二換了個話題道:“隻不過都把自己埋了,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下修煉。”
“嘁…”初三一哂:“他們也不怕哪天被人一個指地成鋼給徹底埋了。再說了,人活著就要有個人樣子,象條蛆一樣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即便哪天他們真的飛升了,也不過是條得道的蛆而已,哪有什麼神仙之態!”
初二仰天大笑:“老大早就和我說過,咱們師門之中就屬你的心胸豁達,怎麼今日會有如此不屑之心?”
“豁達不代表什麼都不介意。”初三淡然道:“恰恰相反,瞧不上的事情反而更多。師姐,我倒是更佩服你,看不過眼便直抒胸臆,哪像我,隻是自己心裡不爽而已。”
“行啦,這會兒就你我二人,用不著給我戴高帽子。”初二白了他一眼:“趕緊滾到後山找你的清淨去吧,用不了多久,這地方就全是人了。”
此時,中行山山上山下確實熱鬨非凡——平常除了他們天一道的弟子,這裡基本上人跡罕至,好幾百年連個慶典之類的事情都沒辦過。如今各個道門全都上山,在天一道中人看來,這已經是中行山最熱鬨的一回了。
恭送死者自然是大事,但更大的事卻還是承認生者的地位。
這些年來,天一道門下眾弟子縱橫人魔兩界,其勢頭和聲名隱隱然已將初一等人拋在身後。元垣作為這一輩的大師兄,隱然已是道門的領袖人物。
如今算是正式接掌天一道,其他道門中人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彆說是道門,便是大虞朝廷也派來了官員,親手奉上敕封元垣的詔書。隻不過這個官員還沒上山就被元霖等人擋了回去,“天一道的掌教用得著朝廷來封?”元霖說話就是這麼豪橫:“回去告訴你們的小皇帝,管好自己的事情,用不著整天想著拿捏我們。”
至於其他江湖上的門派,那來的就更多了。小道消息傳的比瘟疫都快,石頭的縱地金光都追不上人嘴裡的舌頭。他剛回萬雲山沒兩天就又跑上了中行山,“老大的事兒怎麼江湖上都知道了?”一進正堂,石頭一句廢話沒有,開門見山問道:“誰放出去的?”
元鐵剛從無根譚回來,斜了他一眼道:“你這是賊喊捉賊來了!”
“真不是我!”石頭雙手一攤,一臉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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