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可還安好?”地魔上前躬身一禮道。
“無妨,”越鳴稽首道:“這束魂丹果然非同小可。不過太沉也確實厲害,若不是一整顆丹藥,恐怕貧道真就一命嗚呼了。”
話音剛落,越鳴和四魔同時仰天大笑,震得山上的積雪也紛紛墜落。
“此刻,聚魂珠可還安好?”笑過之後,越鳴撚髯問道。
地魔伸手一招,聚魂珠飛到他的手上。地魔神思流動,但是他掌中的聚魂珠卻依然是漆黑一片,沒有一絲的動靜。
“沒有了之前的躁動。”地魔收起聚魂珠,沉聲道:“應該說沒有了任何動靜,完全就是一塊石頭,我感受不到一絲神魂的變化。”
越鳴點點頭道:“或許,太沉的神魂還沒有完全將其他人鎮住,咱們還要等一等。具體的事情,隻有聖主知道了。咱們回去吧!”
地魔看向越鳴,上下打量了兩眼道:“道長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用修養兩天嗎?”
越鳴笑道:“剛才不是說了嗎!束魂丹護住了我的神魂。剩下的這點兒筋骨上的小傷不礙事。”
地魔點點頭,卻聽越鳴又道:“隻是太沉終究是一代豪傑,即便此時身死,也不宜任其曝屍在這人獸不至的荒野之上。還請各位尊主稍等片刻,容貧道送這太沉最後一程。”
地魔沉聲道:“確是該送這老龜一程,他算得上是這天下第一大妖了。也罷,我們就一起送送他吧!”
越鳴擺擺手道:“大可不必!怎麼說他也是道門中人,也算我的一個前輩。他既然沒送走我,就有我來送走他吧!不必勞動各位尊主。”
說著,走到太沉身前稽首道:“人生柔弱,死以堅強,萬物柔弱,死亦枯槁。”說罷,一躬到地,起身後退兩步,甩手一張符籙飛出,太沉的身體頓時被包裹在一團烈焰之中。
不消片刻,太沉肉身儘數化為灰燼。越鳴掏出一張須彌芥納符憑空一掃,將骨灰儘數裹好,揣入懷中後對地魔等人道:“走吧!”
地魔點點頭,帶領眾人朝東神國方向飛去。
入海已經在山裡轉了好幾天了,左右找不到師父說的那個山洞,一時之間無法可想,不禁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他現在有點兒後悔。自己之前修煉的都是鞭山移石、振山撼地之類的強橫道法,原以為自己並不善於精巧的道法,但縱地金光卻在前兩天悟出來了。早知如此,倒是應該好好修習一下遊神禦氣或者飛身托跡,要是能練成,如今就不用如此費勁了。
他一邊自怨自艾,一邊依舊慢騰騰的在山間徘徊。
好在入海本來就是個慢性子,而且堅韌或許是他唯一的優點。在徘徊了數日之後,他終於在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下麵感受到了一絲正心道法的氣息。
“這哪裡是破樹洞?”入海仰頭望著這棵參天大樹不禁搖頭暗道:“師父,您老人家能不能靠一回譜?弟子雖說開竅晚,但好歹也是有數百年道行的大妖!您如此胡說八道有點兒過分了吧?”
抱怨完了,卻也不能掉頭就走,終歸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到樹下,摘下酒葫蘆慢慢的飲酒等待。
這一等時間不短,眨眼間又是數載的光陰流逝。不過,等待對於入海也不全是壞事。每日在山中靜坐,於枝葉間體味著日升月沉,倒使他的修為日漸深厚。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葫蘆裡的美酒日漸減少。區區不過幾年的光景,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一窺補天浴日的門道,隻能期盼著葫蘆的法力消失之前,師父能夠回來找到自己。
可惜,鱷魚一輩子不如意事常八九,特彆是遇上紅狼精之後,基本上一輩子都在被人拿捏。於是,在葫蘆的法力消失之前,他依然沒有等到太沉的歸來。
入海一度陷入絕望。
成妖之後的樂趣在於吃人,當然他沒有吃過正經人,都是吃個把魔來解解饞。但當時,“魔”在它眼裡就是“人”。
修道之後的樂趣源於自在。雖然時常被師父痛罵,但那種源於內心的安然和通曉天地的得意卻讓入海的神魂時時體味著掌控生命的自由。
當然,萬事萬物皆有其價格——你享受了樂趣,便要為這種樂趣付出代價。
入海付出的代價就是對俗世的漠視,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唯二還能讓他有所牽掛的就隻剩了師父太沉和他釀造的美酒了。
可是,師父現在不知了去向,或許已經羽化登仙了——即便如此他還要自己守在這棵老樹之下究竟是意欲何為?那唯一剩下的就隻有美酒了。
“不行!”入海的態度很堅決:“老子必須釀出這個好酒來!”
他已經在樹下坐了好幾年了,即便頭頂枝葉枯榮也沒能打斷他的修煉。可是,如今酒沒了,入海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在樹下徘徊,悶著頭想主意。
“去城裡偷吧!”這是他腦海裡的第一想法。但旋即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整個魔界哪裡還會有如此美酒?這可是師父近千年道行的結果,整個魔界不過才幾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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