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一瞬間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汗毛炸立(雖然他沒有汗毛,隻有鱗甲。但是鱗甲立起來不好看,就像過了油的魚,所以入海隻好假裝自己有汗毛),一抬手招出雙錘,喝問道:“誰?出來說話。”
“彆緊張。我要想動手就不會出聲了。”一陣清風吹過,一個道士飄飄然出現在入海麵前。
入海平端雙錘,上下打量了道士兩眼,問道:“你是誰?說我師父的名字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先師’?”
“我是誰你猜不明白嗎?”道士低頭看了自己的道袍一眼,搖搖頭道:“如果這都猜不出來,那你師父還真是看錯你了。”
入海手中的雙錘緩緩向兩側分開,雙眼微合,沉聲道:“看來,我師父他老人家是真的羽化了。既然你敢來找我,想必內中定有隱情。隻是,如果你說不服我,今天你就死定了。”
道士微然一笑:“其他不說,桀驁不馴你倒是跟太沉學了個十成十。他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行嗎?”
“行不行的,”入海手中的雙錘一前一後逐漸分開,嘴裡隨意道:“總是要有一個人死在這兒。說吧,趁我還有耐性,說點兒我想聽的。”
“果然是天一道的傳人!”道士收起臉上的譏笑:“骨子裡的硬氣一點兒都不少。貧道越鳴,論起來我還該稱呼你一聲師叔。”說著,越鳴對著入海躬身稽首。
入海依舊保持著動手的架勢,一動不動,隻是嘴上說道:“承認了就好,不過老子可沒有欺師滅祖的親戚。有話就說,我師父到底怎麼樣了?有屁快放,聲調不對咱們就是你死我活。”
越鳴並不答話,而是抬手將一件物事拋了過來。
入海錘交單手,接過一看,正是師父當年的發簪。他神思凝結,從發簪上緩緩一過,一股熟悉的感覺直透頂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簪脫手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柄大錘,正是曳風雷火錘。
入海抬手扔掉了自己的雙錘,朝著曳風雷火錘雙膝跪倒,狠狠一個頭磕在地上,嘴裡說道:“師父,弟子雖然不肖,但絕不會負您所望。”言罷,淚如雨下。
從越鳴現身那一刻起,入海便知道了師父的結局。隻是真的見到發簪卻讓他無論如何也難以自治。
越鳴就在不遠處看著,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時三刻,入海哭痛快了,站起身來,抬手抓起曳風雷火錘,轉過身對越鳴道:“東西沒錯。但你要是說的不對,老子一樣砸死你。”
越鳴抬頭看了看左右,伸手掏出三張符籙往外一拋布了個陣法。之後,緩步走到樹下,盤膝坐下。仰頭望了望繁茂的枝葉,輕聲道:“聽說,百十年前魔界還是萬物難養,如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也不知他們折騰什麼?好啦,咱們還是坐下來聊聊吧!”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瓶子,隨手拋給了入海。
入海探手接過,拔開瓶塞,一酒香頓時直刺腦仁。入海略一沉吟,但終究擋不住幾十年的饞蟲,仰脖喝了一口,擦擦嘴道:“好酒!”
說著從腰間取下葫蘆,將瓶中酒儘數倒入葫蘆,走到越鳴跟前坐下道:“為什麼我等的人是你?”
“不是我又能是誰呢?”越鳴長歎一聲:“我們倆還沒見麵,太沉先師就知道我是乾什麼來了。因為,我在天魔府外布陣的時候,用了一張攝魂符。”
越鳴沉默了片刻,看向入海問道:“人間的情形,你知道多少?”
“一點兒都不知道。”入海一臉認真的反問道:“跟人間有關係嗎?”
越鳴搖搖頭,頗為無奈道:“自然有關係,而且有大關係。當年,元濤、玉樓他們來魔界的時候,沒跟你說過人間的事兒嗎?元澤在此地幾十年,難道一點兒消息都沒給你透露過?”
“你說的是當年的事情啊?”入海的神情依舊極其認真:“那倒是知道一些。不就是九大道門,還有你們這些人嗎?元澤和入世走了以後就不知道了。你也沒說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呀!”
“對、對…是我的錯。”越鳴誠懇地對入海道歉後,接著問道:“如此說來,人間道門的基本情況你是清楚的?”
“清楚。”入海這回回答的斬釘截鐵。
“好!”越鳴點點頭道:“簡單說,你們天一道的初四背叛了人間,投靠了天魔。初一早有察覺,但不知其所為的深意。便讓我假意投靠,並前來魔界刺探消息。我將這些經過都刻在了攝魂符裡。太沉先師一到天魔府門口觸動四柱鐵門陣,便知道了我的本意。所以,他才會讓我來給你送這曳風雷火錘。”
入海直愣愣的盯著越鳴,半晌方道:“他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用不著去死啊?你要先告訴我,我師父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以身入局,做了聚魂珠最後那一道統領神魂。”越鳴的聲音略顯低沉。
“他明明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入海的聲音像一根燒焦了的木炭:“為什麼還要進聚魂珠?是你逼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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