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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好耍(1 / 2)

“你太過分了!”

“原本何至於疏遠你。”

“奈何你偏要和另兩家往來。”

荀鈺這會兒不唬不罵他,看著不同原先那樣惱他,又不似心情好時柔媚,隻說些道理規矩內的話,言辭雖認真,但聽在庾生耳裡,就要太疏遠刻薄了。

較之先前,荀鈺說好話壞話,是惱是喜,個中的情緒起伏總是因他庾生,他是有參與感的,即便她再無理又刁蠻,落他眼裡都是十成十的精怪活潑,相當喜愛的。若是待他如客,禮敬有加,那就愁了,隻因她待誰都如此,情緒起伏是與他無關。

“適才講話聽了麼?”荀鈺又說道:“這天下那個不知太真洲世家遍地,都把根係紮入朝廷骨髓了,那兩家人講話怪模怪樣也罷,事關家國大事怎也敢糊弄!你同他們耍到一起,日後去太行學宮參悟儒經,難道隻為的氏族,不為陳國百姓麼?!”

“豈非如此……不是的鈺兒。”

庾生如喪考妣,不曉得說甚麼,休說他是為庾氏如此,荀氏族人所求亦是為整個荀氏所求,荀鈺一清二楚,卻捏死他不會反駁頂嘴,拿這話來質問疏遠他。

“這潁川郡幾時生出朵白蓮來。”鐘舒窈媚眼一瞥,嬌聲道:“可笑庾氏書生,在情愛裡,不著錦繡華衣流連風塵,反癡著心要在白蓮撞朵血花出來;可憐天下寒士,不知負心多是讀書人,每常遇見都要湊上瞧瞧去,最後冷了一副熱肝腸。

她俯身在庾生耳畔,嗓音嫵媚道:“庾公子曉得不曉得,她此時恃寵而驕,就同那“擁兵自重”的藩王是一樣的嘞,隻隨意立個清君側的名目,就要造你的反。庾公子幾時看過,可曾有過一個造反藩王,是被天子一赤誠之心感化的?”

庾生側頭皺著眉頭,不悅道:“囉嗦,你有話講話就是,在這胡亂扯甚麼名堂。”

“庾公子須是霸王硬上弓。”鐘舒窈淡淡道:“尋一時機,待她孤身落單,將她強暴不就省去許多事了,庾公子先是男子,才是書生,還調教不好一女子麼?待用儘手段,不怕她不搖尾乞憐。”

荀鈺聽這話,麵容似笑非笑,隨後又是一驚,卻並非因這話如何害怕,而是她聽見庾生在某一瞬的粗喘聲,弟弟是個食色厲鬼,本身又在那夜上過紅船,她怎不明白這喘息意味甚麼。

庾生端著玉瓷白杯,細細飲下酒水,待鐘舒窈說完,他道:“你這浪子也該讓陽啟罵做‘騷東西’,聽聞你那‘汲情館’女奴官妓眾多,不輸陽啟‘天香苑’絲毫,日夜調教聲不絕,連入定老僧聽了都要破戒,而今聽你講話,才知傳聞不虛。”

這女子是個鏡中惡鬼,就喜磨鏡,比之尋常紈絝更要喜怒無常,常言女子何必為難女子,她館中女子隱晦處大都有傷。有大儒戲謔道,“荀氏二公子,鐘氏二小姐,這不金童玉女麼!”

荀鈺麵色晦暗,起身就要離去,不曾想鐘舒窈行至她身後,不動聲色地拉著她手道:“荀家主說讓小輩們耍,此處又是荀氏園子芳菲儘;這分明就是讓姐姐招待我等,如此姐姐怎能先妹妹一步了。”

“鈺兒今日怎的了?”庾生站起來道:“今日三家碰麵不易,不說如何暢談,就是多飲幾杯也是要的,況鈺兒心寬,難道會因鐘小姐方才講話生氣麼,你也曉得,她曆來如是;倘或真生氣,稍後鐘小姐敬兩個賠罪就好,何必走呢?”

荀鈺神色震驚的看著他,這位昔日敬她愛她的男子,竟能說出如此下作之話。如今不敬不愛,或說愛極生恨就要如此待她,更何況此地還是荀府,若不是,他是不是真要依著那騷東西的法子來?

心中雖羞惱,卻也不願搭理的荀鈺餘光一瞥,見各族一些小輩都在,不遠處陳氏嫡長子也坐著飲酒,雖未看她,卻也曉得這邊發生了甚麼事;旋即在心中念道:“騷東西是有備來的,眾人皆知本家與其他兩家不和,又知騷東西喜好調教女奴,並與之尋歡,而今定是要丟我荀氏臉麵,我就此一走,與羞憤而去有甚麼不同?”

念頭至此,荀鈺待要坐下,忽地如觸電般把手抽回,慍怒地看著眼前女子,她竟敢以指尖畫圓摩挲自己掌心,豈非當她是館中女奴,當眾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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