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以為新郎也是喜歡妾身的。”
“鈺兒稱呼太怪了,又怎以為我有這心思?”
“有實無名,有甚麼怪的?”
荀鈺和他走著,時時要挨著他,又說道“新郎清楚妾身與你相處會“動手動腳”占些便宜,還要讓妾身在遊曆路上陪著,須是要認下這些才好。”
二人沿著西街廟市走來,也有許多人同他們一樣成雙成對,挽著手並肩走著,無一例外都是互相傾心的男女。旁人見了二人親昵模樣,也隻會覺著這是對新人,荀鈺說有實無名倒也合理,不過正是為此,她才多次稱“妾”,就是要旁人看來有名有實。
她又說道“新郎倘或不喜歡妾身,又怎會要妾身陪著呢?都說‘請神易送神難’,屆時想要撇下妾身怕是要比送神更難。”
賀俶真說道“人生南北多歧路,這天下有哪個是不散的呢?鈺兒也是也走自己路的。”
“你既送我一場神思,這一世就不能走脫!”
荀鈺漸漸摸清他性子,清楚地明白就算他真心實意喜愛一人,也會因要做甚麼事而棄之不顧,故依她看法來講,這些重情重義同薄情寡義之人,都屬同類,隻因前者有太多牽腸掛肚,有太多想做要做,怎奈世情難測,不能事事如他們所願,故到最後不論何人何事,總要舍棄些才能走下去。
法理講不通就要以大義壓人,講起冠冕堂皇來一個比一個高明,最常聽的便是將愛分成大愛小愛,隨後舍小保大,做完還要你實心實意接受,心中不得有一分芥蒂,好像有這份好心,就成了同他一般的“大義”之人,怎能是這模樣呢?
既有自身外的事物利益犧牲,大義還是大義麼?
難道要“存天理,滅人欲”麼?
荀鈺桃花眸子不再深情,轉而含著冷意緊盯賀俶真道“妾聽賀郎話,願意相隨,可幾時離開,須是妾說的算,賀郎不過‘狗頭道人’,懂甚麼情愛,日後妾說話做事,不許多說!”
“嚇人,嚇人。”
賀俶真在心底連念了兩遍,輕輕拍拍荀鈺手背,由她摟著走,又連說兩遍道“再走,再走,日後隨鈺兒心意說了算,我是再不會多言的。”
荀鈺笑靨如花,非但恢複先前模樣,又抬起他手用香腮蹭了蹭,歡喜道“雖不該用此麵容態度對賀郎,可賀郎太不曉事,妾也是沒得奈何才做那‘冷婦人’的,日後會好好聽賀郎話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