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劉榆安瞧著那詩詞點頭,至於好在哪裡,不重要。
反正身邊的青竹也不懂。
“公子!”
而此刻,那青竹卻是背著箱籠,站在那石碑的後麵道:“這裡說山上有個寺嘞!”
“哦?”
劉榆安當即繞過去,卻是看到那石碑後,隻刻著五個大字,山中寺留詩。
而那石碑後,卻是一條幽幽小道,布滿青苔的小道在此刻天光下,卻是顯得詩情畫意。
“嘿,走!”
劉榆安拍了一下青竹腦袋,道:“從山匪那裡過來,咱們可是一天半水米未進。”
“去去去,討點齋飯吃吃。”
……
劉榆安不曾想,這山寺高的很,這一走就是小半天,當看到那廟門的時候,天光已經暗淡了下來。
隻瞧著遠山天際一條紅線兒,忽的沒了蹤影。就好似紅眸巨人閉上了眼,斂去了人間所有熱氣。
隻灑下那昏沉沉的薄暮,籠罩了草木稀疏的山頭。
不過終究是到了。
劉榆安拄著一根山上撿得木棍,氣喘籲籲的走了上來。
青竹倒是活蹦亂跳,當即跑了過去敲門。
劉榆安隻瞧得這寺廟規模不大,隻是一個四進院子的模樣,黑牆青瓦,門上掛著一個牌匾——“吃齋寺”。
嘿,好名字,一瞧這名字就有飯吃。
吱嘎——
片刻,一魁梧和尚露出了腦袋。
隻不過這和尚穿著嚴嚴實實的袈裟,戴著寬大的薩迦法王帽,兩側對折呈人形,卻是把臉龐給罩了個嚴嚴實實。
此刻天色昏暗,更是看不真切,隻覺得那身量著實高大,似是個偉男子!
劉榆安當即上前兩步,道:“在下劉榆安,路上遇到了強人,被劫掠一空,路過貴寺,可否賞個齋飯?”
門框後的陰影裡,那高大的僧人咧了咧嘴,卻是嗡聲道:“請。”
“多謝!”
劉榆安當即帶著青竹走入了門檻,卻不曾注意那門框內側,貼滿了密密麻麻,黃紙朱砂的符籙。
天色昏昏,夜風襲襲。
這間小寺卻是不見任何光亮,安靜的有些出奇。劉榆安走在路上,隻能聽到前方僧侶沉重的腳步聲。
這寺雖是古怪,齋飯卻是管夠。
這僧人帶著自己兩個來到了一廚房,卻是打開了鍋蓋,盛了一碗竹筍湯來,又拿出來幾個黑麵饃饃。
平日裡在家,這玩意狗都不吃。
青竹苦著個臉,卻見自家公子吃得歡喜。
劉榆安打小放浪形骸,白日乞丐窩裡拜碼頭,晚上甜水巷中認姐姐。偏偏又英俊多金,花起錢來隻看兜裡有沒有。
除了手無縛雞之力,整一個江湖豪俠兒做派。
此刻,劉榆安舔了舔碗邊,笑嗬嗬道:“勞駕,再來一碗。”
噔、噔!
突然,又有一陣敲門聲傳來。
那僧人驟然轉頭,卻是有些緊張。
他看著劉榆安的空碗,道:“兩位,先沐浴一下吧。”
劉榆安眨巴眨巴眼。
“?”
吃飯中央還沐浴,這般講究的嗎?
那僧人卻也不管他倆意見,直接一手一個拎起來,來到一個碩大的甕前。
砰砰!
劉榆安與青竹被拎起來丟了進去。
這大甕一人多高,自個進來站著還矮了半頭,水到胸口,青竹得踮著腳兒才能將頭給探出來。
“嘿,青竹,你瞧這寺裡真講究。”
“咱們家裡吃飯到了中程,也不過是薑茶擦手。人家這裡好嘞,直接給咱們洗澡。”
青竹那小臉蛋左看看,右看看,卻是癟了下來。
“公子,我怎生看著這不像是洗澡的地,反倒是像燉……嗚嗚!”
劉榆安突然捂住了青竹的嘴巴。
頭頂上,那僧人不知何時,在甕邊露出了半張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