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過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贏傾還站著,站在跪地行禮的眾人中間,像是鶴立雞群,醒目得很。
皇帝和攝政王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她的身上。
年輕的帝王一身龍袍,身姿修長,眉目威嚴,五官輪廓跟攝政王雲珩有兩分相似,可看在贏傾眼中,卻比不得攝政王風姿的十之一二。
雲莫隱,不過是個心胸狹窄的皇帝,當不得一聲聖明君王。
贏傾想起前世,攝政王府最後的那場通天大火,遍地屍體,王府下人們慘烈而痛苦的哀嚎。
雲珩這個尊貴如謫仙一般的男子,大乾朝百年難得一見的守護神,就是葬送在這個人陰暗的算計之下。
贏傾克製著心頭翻滾的仇恨,看向雲莫隱的目光裡卻似有鋒銳的殺氣劃過,她吸了一口氣,怕被他察覺出異樣,很快掩飾好自己的情緒。
贏傾在看雲莫隱的時候,雲莫隱也在打量著贏傾。
雲莫隱正要說話,卻見原本淡漠的少女抿著唇,轉頭看向他身邊的攝政王,眼眶微紅,精致的容顏流露出無助之色。
“王爺。”她一拜,輕咬著唇瓣,雖然沒有流淚卻讓人感受到了極致的委屈,“我……”
雲莫隱愕然,渾然沒料到片刻之前還鎮定的女子,突然間就成了柔弱的菟絲花。
“我在,彆怕。”雲珩眉目清冷,嗓音卻格外的溫柔,像是怕嚇著懷裡的姑娘一樣,隻是那雙如寒冰一般的瞳眸卻掃過在場眾人,“雪鬆。”
“屬下在!”雪鬆同樣跪在地上,回話的聲音恭敬卻響亮,以至於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晰,“回稟王爺,皇後娘娘想讓姑娘入宮選秀,姑娘不答應,皇後娘娘就讓人把姑娘拿下!”
雲莫隱震驚地看向皇後,入宮選秀?
皇後娘娘心頭一沉,強壓下怒火,抬頭解釋:“皇叔請息怒,事情並非——”
“本王讓你說話了?”雲珩開口,寒冽嗓音猶如天山上積了千年的冰雪,冷到極致,卻也尊貴到了極致,“雪鬆,繼續說。”
皇後的臉色一瞬間僵白,難堪又恐懼。
雪鬆應了聲是,繼續道:“皇後娘娘和各位嬪妃娘娘們還讓姑娘給她們跪下,屬下說了姑娘是王爺未來的王妃,王爺特準姑娘進宮有免跪之權,可皇後娘娘不信,對了,皇後娘娘的妹妹支初姑娘,從見姑娘第一麵開始就不停地嘲諷謾罵,在皇後麵前挑撥離間,還罵姑娘是個,是個……”
支初臉色刷白。
後麵的話似是難以啟齒,雪鬆低著頭,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還說姑娘水性楊花,薄情寡義,攀王爺的高枝兒,說姑娘出生商戶,身份卑賤,總之句句都是找茬。屬下為姑娘辯解了幾句,真妃娘娘就提議讓皇後把屬下拉出去打板子。”
贏傾安靜地縮在攝政王的懷裡,低著頭,看起來一副羸弱的模樣,心裡卻是不知多少次讚歎著雪鬆這個丫頭的好口才和清晰的頭腦。
“我,我沒有……”支初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再也沒有了方才的盛氣,“皇上聖明!臣女沒有故意為難贏姑娘,是贏姑娘自己不懂宮中規矩,臣女——”
“雪茶。”冷冽的言語溢出唇瓣,雲珩精致的眉眼冷得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兆,“掌嘴。”
雲莫隱驀然轉頭,壓抑著驚怒的聲音:“皇叔,這——”
“屬下遵命!”
冷若冰霜的雪茶恭敬地應了聲是,從地上站起身直接走到支初麵前,抬手就劈裡啪啦往她臉上扇去!
“啊!”支初根本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雪茶是個習武之人,下手的力道之大,疼得她立時慘叫出了聲,“皇…唔,皇後姐…啊啊!皇後姐姐救…唔,救我!”
“皇上!”支浣浣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皇帝陛下,“初兒是臣妾的妹妹,求皇上開恩!皇上!”
雲莫隱咬著牙,心頭既惱恨,麵子上又掛不住,帝王威嚴在此時被踩在了地上,讓他顏麵無存。
該死的皇後,當真是愚蠢!
他明明讓她籠絡贏傾,借以用她來對付攝政王,她居然在這麼一點時間裡就把贏傾得罪了個徹底?
還有那個該死而愚蠢的支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天天的除了仗著她姐姐的身份在宮裡耀武揚威之外,還能起到什麼作用?
他早叮囑過皇後,彆讓她的妹妹經常進宮,結果呢?
雲莫隱吸了口氣,努力擺出帝王的氣度:“皇叔,今天的事情是皇後處置不當,做事有失穩妥,不過看在皇後年紀尚小,還有些不懂事的份上,請皇叔莫要與她一般計較。”
雲珩薄唇微抿,修長的手臂把心愛的女子攬在懷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纖瘦的脊背上輕拍,似是在安撫著她的情緒。
清冷的容顏卻是縈繞著一層寒冰氣息,對皇帝的話充耳不聞,顯然沒有就此揭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