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震驚於絕羅神尊的雷厲風行。
從價值上說自斷一臂的確足以彌補,但從情感上衡量卻根本不是一個分量的。
夢空蟬的神色十分複雜,他一直都清楚殿羅睺是個很直爽的性子,卻沒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這讓他有些進退兩難。
“老殿,你又何必如此……”
“夢兄,我知道僅僅一臂並不足以消弭你的憤恨,但九知是森羅神國的未來,就算是我死,我也絕不會讓他出事。”殿羅睺對於擁有大荒神脈的殿九知抱有極大的期望。
森羅神國傳承百萬年,早已沒有了最基礎的生存壓力,隨之而來的便是不斷挑戰突破自我的願景。
殿九知的出現可謂是森羅神國最大的希望,身懷大荒神脈的他未來擁有可以無限想象的空間,或許將來有機會與神官並列!
“所以若是你還想對他出手,我是絕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即便我自斷一臂,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殿羅睺作為六國最強神尊,有著屬於他的傲氣與絕對自信。
“今日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以放過他這一次,但我絕不可能原諒他,殿九知值得你用生命來守護,同樣的,我的淵兒亦等同於我的生命,我已經失去過他一次,而今日是第二次!!!”夢空蟬整個人靈魂震顫,縱然是不可一世的神尊,在此刻都再難抑製自己崩潰的情緒。
無夢神尊的玄力在所有神尊中排名靠後,但他的神魂之力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他的話語攜帶著複雜的情緒通過他的神魂影響著在場的每個人。
其言語中的傷慟、憤恨、悔懊清晰的呈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使得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共情這位可憐的老者。
“夢兄……”殿羅睺此刻亦不知該說些什麼,喪子之痛非三言兩語便能撫平,若這一次死的是殿九知,恐怕他會更加瘋狂、更加激進,無論誰來阻止都無濟於事。
殿羅睺將目光移向了畫彩璃,往日他見到這位彩璃神女是異常欣喜的,無論是對方的姿容還是天賦,俱是極佳,與殿九知簡直是絕配。
但此刻他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到一絲的喜悅,唯有無儘的怨恨與嫌棄,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畫彩璃身上。
“一切的禍事皆由她而起,夢兄,你把她交給我,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回去之後,我會親自帶上重禮向你賠罪。”
夢空蟬張開左臂護在了畫彩璃身前,夢見淵已經死了,他絕不會再讓自己兒子心愛的女人受到一點點傷害。
“絕羅神尊,彩璃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她年紀太小,當年淵皇賜婚之時根本不懂什麼是愛,因此自然不會拒絕,但她與淵兒相遇之後,一切都變了,她隻是想追尋內心的選擇,這並無過錯。”
“彩璃是淵兒的心愛之人,我絕不會允許你傷害她一分,今日我放過殿九知,你也必須讓彩璃安全離開。”
夢空蟬絲毫不讓,今日殿羅睺現身已經注定了最終結局,他是不可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殺了殿九知的。
“唉!”殿羅睺重重的歎息,強大如他也無法靠蠻力解決所有問題,這個世上最難解的還是人心。
“九知,我們走吧,你在繼承神源之前,再不得踏出森羅神國半步!”殿羅睺鄭重的說道。
殿九知的眼神望向畫彩璃,他的心在刺痛,雖然此刻畫彩璃近在咫尺,但他卻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已是遠距天涯。
他們的命運之線在雲澈出現插足的那一刻便已經悄然改變,原本按照既定軌跡應該相交的兩條線,在雲澈“死”後,變為了徹徹底底的平行線,它們仍處在一個平麵的原因,僅僅是因為畫彩璃的仇恨之心。
“你是森羅神國的神子!更是深淵第一神子!豈能為了一個女人而頹心喪誌,無論以後如何,你都不許再去見畫彩璃,她不配!”
殿羅睺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甚為無奈,他豈能不知畫彩璃在殿九知心中的分量,但沒辦法,哪怕這次會像剜肉一般令其痛不欲生,他也必須強迫殿九知去做。
殿九知最後回望一眼跟著殿羅睺離開了。
“彩璃,我們也回去吧,淵兒終究是回不來了。”夢空蟬回首對著畫彩璃說道。
“夢叔叔,我想一個人待會,這裡是雲哥哥最後停留的地方,我不想讓他孤單。”畫彩璃的聲音很弱,隱帶著顫聲,但卻異常堅定。
夢空蟬點了點頭,向著遠處離去,沒有再打擾畫彩璃,但他沒有走遠,而是默默守護著畫彩璃。
“似乎‘假死’最後的結局與你想的並不相同,這兩位神尊並沒有爆發衝突,沒有兩敗俱傷,沒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黎娑的聲音傳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意誌,怎可能完全按照我的想法行動,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這一次的效果是遠超預期的。”雲澈的臉上並沒有失落,反而露出了笑容。
“原本六國之中最難處理、最難解決的絕羅神尊殿羅睺此次自殘,實力必然大降,並且還獲知了他已將神承之器交給了殿九知的信息,那麼要突破森羅神國就簡單多了。”
“而且三國之間的裂痕已經存在,並且無法抹除,那麼隻需要添把油就能讓這把火燒起來,到時就不是簡單的‘斷臂’就能揭過的了,那將是神國之間的死戰!”
雲澈明白要計劃奪取神源,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他打算逐個攻破。
“達到你的預期便好,隻是你要如何處理畫彩璃呢?”
黎娑的話語傳出,她一瞬便能感知到雲澈的心神亂了。
望著孤單抽泣的畫彩璃,雲澈的心根本生不出一絲的狠絕,唯有心疼與憐惜,縱然深淵之人理論上都是敵人,他對畫彩璃也生不起絲毫的敵意。
“我隻能不去想她,不去看她,將折天神國放在最後吧,或許時間是感情淡漠最好的解藥。”雲澈輕歎一聲,他的確沒有做好準備去麵對畫彩璃。
“此地事了,等著看星月神國與永夜神國的好戲吧,或許第一個突破口就要出現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再去見一個人。”
雲澈努力讓自己狠下心不去管畫彩璃,隨後悄然離開了這片區域。
雖然這一次最終沒有爆發真神之戰,但雲澈種下的仇恨種子,足夠森羅、織夢、折天憂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