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沈璃滿臉淚水的臉蛋,激起陣陣刺痛,她的目光中隻有延綿的恨意。
“你放過她們!”
項淵朝那些女子看了一眼,最後伸手指了指尋春。
“除了她,一個不留。”
宋芸安瞪大眼睛,哭著撲過來“殿下!殿下我一心對你,你不要殺我!”
項淵手中匕首出鞘,看也沒朝她看一眼,刀刃迅速劃過宋芸安的脖頸,鮮血瞬間湧出。
嚇得沈璃頓時怔在原地。
此刻,身後的士兵們已經一擁而上,那些可憐的女子發出陣陣慘叫,震得沈璃的耳中什麼也聽不見。
眼前的項淵麵上卻始終不見絲毫情緒,長睫微垂看著她,淡淡道“今夜本想讓你多睡兒,可璃兒似是睡不著,那便即刻隨我出征。”
說完,他捏起沈璃的下巴,拿出匕首中的紅色藥丸塞進她嘴裡。
眼泛柔光,輕輕道“璃兒不乖,我以後不會相信你了。”
說完,他將她抱起,她恨意翻湧,卻動彈不得,隻能被他抱進馬車之內。
馬車裡鋪著厚厚的狐裘,項淵卻仍嫌不夠,又命尋春取來一隻青銅炭爐置於車廂角落。
他修長的手指細心地將她安置在馬車內的軟榻之上,動作溫柔至極,可指尖依舊殘留著方才掐過她下巴的溫度。
馬車緩緩行進,隻聽著外麵整齊的馬蹄聲。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嘈雜的人聲。
"殿下,前方有一隊殘兵!定是謝琰!"
沈璃聞言瞳孔猛地一怔,馬車驟然停下,慣性夾帶著寒風吹開了車門,透過門縫,她看到一隊狼狽奔逃的敗軍正與項淵的軍隊對峙。
領頭的敗將借著火把的光亮看了看“蜀”字旗,驚慌的臉色瞬間放鬆下來,如釋重負
“太好了!是自己人!”
身後那狼狽的零星士兵聞言,這才收起了刀劍。
敗將見馬背上的主帥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不禁有些好奇,他眯著眼睛仔細朝披著黑色大氅的項淵望去。
“你是哪個手下的?見了本王也不知道來行禮?”
項淵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火光映照下,他的側臉輪廓分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大哥,怎麼連四弟都不認得了?"
那將領渾身一怔,半天菜才反應過來,他臉上熱情一笑
“原來是四弟!你上次送來大殷作戰圖助大哥打敗殷軍,還殺了那姓沈的兒子!也算了報了十八年前的戰敗之仇!”
馬車裡的沈璃瞳孔一縮,隻覺得眼眶漲得厲害,眼中似是要流出血來,竟是他!是他給了南蜀大殷的作戰圖,害得兄長戰死!
馬背上的項淵頭皮緊繃,微微側臉瞥向馬車這邊。
那將領說完,不見馬背上之人有何回應,眼梢閃過一絲謹慎,他看了看四周的大軍,又扯著笑臉對項淵道
“四弟是專程來救大哥的嗎?大殷軍隊正在追我!那謝琰明明在攻城,不知為何又將主力放在獵縣埋伏我軍!”
項淵嘴角輕輕一揚
“大哥為何不曾考慮,陽武城內二哥的那點兵力,何以撐住謝琰大軍的強攻一夜不破?謝琰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啊,你殺了沈星闌,謝琰先會滅了你的援軍,接下來才會回去收拾陽武城的那些魚肉。”
那將領麵色大驚,隨即一臉恭維道“沒想到四弟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軍事才能,待大哥麵見父王,一定為你請功!”
項淵翻身下馬,朝他走去,黑色的大氅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火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把出鞘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