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來順家的炕頭上,坐滿了狩獵隊的隊員。
炕桌上擺滿了酸菜汆白肉、鹵大腸、醬燜土豆、黃豆包。這頓飯林川花了不少錢,為的也是給大家提提神打打氣。
在座的裡麵,屬老張頭年齡最大,又是村裡的老獵戶,說起上山圍獵,自然是滔滔不絕。
“要說往深山老林裡討食吃,不光得憑本事,還得靠命。”老張頭一筷子肥腸在嘴裡嚼得噴香,說道:“命好的呢,就該著讓你碰見,命不好的呢,那山裡的獵物都繞著走。”
“張大爺,你見過最大的獵物是啥呀?”
周鐵栓對這種事情最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指定是熊瞎子唄!”李滿倉笑著說道。
“不是,熊瞎子可不算最大。”老張頭搖頭道。
“就是,野牛也比熊瞎子大啊。”丁大山說道:“對吧,老張叔?”
“野牛那是在草甸子那邊,山裡頭地方不夠寬敞,野牛進去都掉不了腚。”
老張頭笑著說道:“最大的,還得是犴達罕啊。”
“犴達罕?”周鐵栓表情一喜,剛要說話,便被林川眼神製止了。
“沒見過吧?”老張頭老神在在道:“那玩意兒,一般人都見不到,那家夥個頭大的啊……得有三米高!”
“哎我天呐,三米?快趕上房梁高了……”
“媽呀那得有多少斤啊?”
“一千斤得有吧?”
“那指定不止一千斤……”
“哎?老張叔,進山打獵的話,走哪條線合適?”
“哪條線?”老張頭終於咽下了那口肥腸,剛要再去夾,林川已經夾了一塊放在他的碗裡。老張頭一愣,心裡說不出的熨帖,說道:“那得看想打什麼了。咱們屯在興安嶺的山坳子裡,往西翻幾個山頭就是草甸子,還有河套子,打水獺和野牛就往那邊走,不過這個季節還沒到……”
“往西北走,一直到野豬溝,就是打打野豬和鹿,有時候也能碰上狼,不過野豬溝再往裡,我就沒去過了,老輩人說那裡頭熊瞎子和老虎多,咱也沒去過,不敢說……”
“北邊黑瞎子嶺那條線,裡麵好幾道河穀,大貨不少,麅子野豬野鹿,不過狼群和熊瞎子也都有,要不怎麼叫黑瞎子嶺呢,你們上次抓特務應該也是在那邊……”
“東北就彆去了,那邊是老虎澗,多少年都沒人敢去了……”
“老虎澗?”林川心中一動。
那特務說的地方,就是老虎澗。
“為啥不敢去啊,老張叔?”林川問道。
老張頭變了表情:“那地方鬨鬼,可不敢去那嘎達呀!”
“都是瞎傳的吧,誰也沒見過鬼……”李滿堂說道。
“怎麼沒見過?”老張頭眼睛一瞪:“屯子裡那誰他三大爺,就是去那兒回來,人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