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三炮哥對那個地方熟吧?”丁大山想了想,說道:“當年他們跟日本人打仗,就是在那塊兒……死了好些人,怪陰森的,沒事誰敢去那兒……”
“嘿,哪個地方沒死人啊,我不信什麼鬼神的。”林川說道:“三哥說過跟日本人打仗的事兒,不過沒說是在老虎澗。”
當特戰偵察兵那會兒,有個訓練項目,就是膽量。其中一個科目,是在墳地裡獨自潛伏一個晚上,整夜不許睡覺,並在六個小時之內,在瞄準區域,隨機亮起幾盞燈,每次亮燈時間不超過兩秒鐘,如果打瞌睡或者沒注意,最後報告的數量是錯誤的,就算考核失敗。
區區鬼神之說,何懼之有。
“他那手指頭,就是在那兒……”
老張頭揚了揚右手,沒再繼續說。
“啊?”林川愣了一下,想起那天在林子裡,劉三炮格外反常,原來其中既有刀麻子的原因,也有老虎澗這個地方,勾起了他過往的回憶。
“我還以為跟日本人打仗,是在他們山裡……”林川說道。
“你是說他們的寨子?哼,進山四五天才能到,日本人傻啊,敢往那裡進?”
老張頭說道:“日本人在老虎澗訓練索倫族的兵,有幾個索倫族的要跑,跟日本人乾起來了。三哥他們正好下山,經過那兒,乾脆就打了起來,順便把那幾個索倫族的給救了。”
“日本人?訓練索倫族的兵?”林川腦袋瓜子都懵了,“沒聽說過啊?跟咱們打嗎?”
“不是。”周來順說道,“跟老毛子打。”
原來,自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後,日本便開始逐步蠶食東北長達40年之久,其關東軍兵力鼎盛時,編有31個步兵師團,11個步兵和坦克旅團,1個敢死隊旅團和2個航空軍,共約一百二十萬人,在日本陸軍序列中戰鬥力最強,裝備最好,有“日軍之花”之稱。
為了跟毛子作戰,關東軍采用多種手段,分化、拉攏中蘇邊境的遊牧民族,對其進行特彆訓練,進行向導、翻譯、偵查等作戰任務。
索倫族的托爾多等人,便是在那時被抓去的老虎澗。
其實上官屯除了劉三炮,還沒有彆人真正去過老虎澗,隻知道大概的方向,平日裡,屯裡的獵人進山打獵或者采集山貨,大都會從黑瞎子嶺的方向進山,沿途都是平緩的山坡,也有溪流水潭,獵物也不少,沒人敢往老虎澗的方向深入。
畢竟跟日本人牽扯到的地方,大家都避之不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讓林川想起了後世的很多事情。
未來幾年,大興安嶺的莽莽林海迎來大開發時代,而在數百公裡的開發線路上,陸續發現了多個關東軍和前蘇聯的要塞遺址,其中,在上官屯的北部山區和東部山區,就各有一座。林川記得小的時候和屯裡小夥伴上山,也曾發現過類似防空洞的設施,隻不過已經過去了好多年,記不清是在哪裡了。
既然關東軍曾在老虎澗有過訓練場,而那特務臨死前所指向的也是那裡,說不準,在老虎澗還真能有什麼特彆的發現。
丁大山問道:“林隊長,咱們狩獵隊怎麼個安排?”
“對啊,怎麼個安排?”李滿倉也問道:“林隊長,咱們可就指著跟你吃飽飯。”
現在成立了狩獵隊,大家都規規矩矩地叫林川隊長,林川索性也不糾正了。
對這個問題,他早有計劃,開口道:
“先緊著軍墾農場的生肉任務,超額完成的,跟工分一樣,‘人七勞三’來分配。”
“哎呀媽呀,真的假的?”
眾人一聽,頓時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