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陽有這心思就該死。
要不為著她的名聲著想,也確實怕柴氏被逼急了會胡亂攀咬,他絕不會讓李自陽有活命機會的。
裴靖行似乎覺得不妥“若要照表妹所說的去做,起不是告訴李家和柴氏,是咱們做的?”
梁善如顯然不認同,誒的一聲“證據呢?無憑無據,她家要是算在我頭上,隨意攀咬,那是汙蔑,我要去告官的。
我聽姑母說起過,前些天城中散布的那些話,李家就深以為事有心人故意為之,意在挑撥。
如今我出事,也未見得瞞的嚴絲合縫,說不定走漏風聲,人家隻是和我無冤無仇,不會聲張,但卻借著這個機會正好毀了李自陽,又沒人抓得出是什麼人所為,怎麼不行呢?”
裴靖行總覺得如此行事實在留下隱患,真的殺了倒乾淨了,免得將來橫生枝節,再惹出是非。
偏偏……
裴延舟看他那副神情就能猜到他所想“就算算在我們頭上又怎麼樣?我說了,便是要柴氏明白,我要取她兒子性命是輕而易舉的事,她有個忌憚,才學得會閉嘴。
三郎,好些時候趕儘殺絕未必是上上之策。
倘或今天不是柴氏,而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那自是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可柴氏不同。
你越是做的絕,她越要狗急跳牆,對表妹反而沒好處。”
裴靖行細細想來,似乎受教,總算不再說什麼。
梁善如是有些聽不得這些話的。
道理固然沒錯,隻是話從裴延舟口中說出來,總讓她想起這人的聰明才智前世不知有多少是拿來謀算對付她,無論如何聽不下去。
梁善如臉色有變,裴延舟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本來不想說,就是知道她聽了會心生不快。
她對他有誤解,誤會尚未消除呢,聽了這些她肯定更覺得他城府極深,心思頗重。
奈何三郎在這事上想不通,他做兄長的總不能不提點。
裴延舟不好解釋,想著她也不會聽,隻好在她開口要走之前岔開話題“周大人明天走,表妹要去送送嗎?”
這話起的不算好,梁善如的表情顯然有些無語“自然是要去的,否則顯得我這人過河拆橋。”
裴延舟莫名從她後半句聽出陰陽怪氣四個字,反手摸了摸鼻尖“我讓人問過胡叔,最遲後天賬目也能算清,表妹怎麼不多留周大人兩天?”
梁善如這下是真的不想理他了,掖著手往後退了三兩步“延舟表哥還有彆的事嗎?若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甚至輕撫著手心被包紮好的傷口“我還要養傷呢。”
裴延舟幾不可聞歎了口氣“那表妹快回去歇著吧,要是還有什麼想辦的,或是想要的,讓人來告訴一聲就行。”
梁善如心說我有什麼也會告訴姑母,跟你有什麼關係,麵上卻不顯露出來,隻是眼底的不耐煩沒藏著,完全泄露出來給他看,然後匆匆嗯了聲,做了個實在不算周全的禮,轉身就走。
裴靖行再遲鈍,這下也看懂了“大哥討好表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