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右賢王的那個大營堪比城寨,他這麼一走,可能會燒毀大營,把裡麵的木柴拆個乾乾淨淨,正好用於途中供暖。”秦牧不禁惋惜,卻是眉飛色舞。
難得有匈奴人吃癟的時候,而且還是右賢王!
靖雲生笑道“車騎將軍不必擔心,右賢王若是燒掉大營,對敵軍隻會更加不利。敵軍將士一看大營被燒,會作何感想?到時候軍隊的士氣隻會急轉直下,反而不利於組織撤退。”
秦牧撫須大笑“有道理!”
梁蕭統領七千白袍,負責重點突擊,其餘軍隊由秦牧和秦勳指揮調度,隨時備戰,隻等右賢王退兵,便可追擊。
秦勳現在是鎮西將軍,軍銜與梁蕭是平級的,北疆現在有一個三公將軍,兩個四征四鎮,分量已是今非昔比。
沛郡。
新年到來,江南遷居過來的百姓卻鮮少有人過年,而是紛紛報名參加屯田,賺取補貼,順便為自己爭取屯民這個活計。
梁蕭的屯田對百姓讓利過半,百姓甚至不需要自己掌握耕地,隻需要耕種即可,有效緩解了當地的人地矛盾。
沛郡城牆的增築日漸完善,東邊的工坊也已迅速建成,正在秘密開工,煉鋼鐵,造軍器……
沉睡雄獅,即將奮起……
這一天,琅琊的西北方迎來匈奴單於的軍隊,以步兵為主,人數超過六萬,以琅琊為中轉,趕赴南方。
與此同時,右賢王也在軍營內收到了北方送來的急報。
“我軍派遣步騎六萬,前來接應?人數也太少了!”
右賢王麵露苦澀,也隻能接受現實。
畢竟西線麵對西秦的壓力也不小,隻能怪自己屢次損兵折將,左賢王更是輕敵躁進而死於非命,導致匈奴兩次勞師動眾又铩羽而歸。
他已經全力安撫將士,布置各部的任務,可惜連日以來損兵折將,尤其是梁蕭連斬一百零八將之後,他的麾下連能夠熟練帶兵的百夫長都湊不夠,以至於軍隊令行禁止的效率大不如前。
回想自己此役表現,右賢王慚愧不已。
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小覷了梁蕭,承受了無法挽回的重大損失。
而現在,他必須保住更多的有生力量,爭取所有將士全身而退。
“右賢王,最近的軍糧都是一天當兩天用,還殺了不少戰馬,將士們都請求繼續殺馬取食……”
行軍主簿趕來彙報,麵如土色。
絕境終究還是來了,他的軍糧不足以支持堅守到援軍抵達,那就隻能率眾且戰且走,早日與援軍會合。
右賢王同樣臉色蒼白,看完行軍主簿遞來的清單,長歎良久,咬牙下令。
“殺馬取食,今晚和明早飽餐分彆一頓,再把營寨裡的木柴全部拆了,撤往北方!”
馬肉和牛肉的出肉率相近,不超過六成,匈奴戰馬重量普遍不超過七百斤。
當然,超過七百斤的好馬更不應該宰殺。
右賢王又讓行軍主簿算了筆賬。
他前後收聚運糧隊和護送隊的殘兵,還有零零散散的騎兵斥候、先鋒隊,如今軍營內也有十萬之眾。
戰時的口糧遠高於平時,每人大概要吃兩斤馬肉才能飽腹,每天兩頓四斤肉,十萬人每天消耗四十萬斤馬肉,要殺掉接近一千匹戰馬,等於每天會有至少二百五十名騎兵喪失騎戰能力……
這還隻是右賢王的預估,殺馬取食對士氣的影響也是難以估量的,畢竟匈奴人以騎射打天下,戰馬可是極度重要的夥伴。
匈奴將士們無不氣餒,對斷糧的形勢心知肚明。
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