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您一定要早些來接女兒回去。”
葉綰姝靠進他懷裡,裝得痛心無比的狠狠懺悔:“女兒今日錯了,不該沒聽您的話,可女兒如今能依靠的隻有您了。”
“傻丫頭,這怎麼能怪你。”
季淵心疼道:“你呀也是被蒙在鼓裡了,那對夫婦已經請太後賜婚才告知你我父女,著實陰險。”
好在女兒已經徹底看清了這一家人的嘴臉,他此刻倒不擔心這丫頭還能生出什麼彆的心思。
從今往後,她能倚仗的隻有自己這個父親,婚事也不必再著急和她提,免得她又覺得自己和她姨母一般,充滿算計。
“綰綰,你好生歇著。”
季淵叮囑道:“等阿爹忙完手頭的公務接你回家住幾日,先和幾個妹妹認識認識,省得到時候你搬回去和她們生分。”
“好。”
葉綰姝言不由衷的應了聲:“那我送阿爹出府。”
“嗯。”
季淵沒有拒絕,正好讓外麵那些賓客看看,綰綰是自己的女兒,並非國公府可以隨意支配的人。
葉綰姝讓春紅、杏桃取了披風,陪著季淵出了翠薇棠。
這個時候,府上的下人都在正院裡招呼賓客,一路上都很清淨,也無人過來打擾。
葉綰姝將季淵送出了國公府,目送著他坐上馬車後,看著大好的春日,一時間竟有了幾分興致,想四處走走。
說來實在可笑,活了兩世,她對整個臨安城的記憶也不過一座榮國公府。
這輩子她得好好看看大鄴朝的萬裡山河。
春紅、杏桃今日目睹小公爺和二公子那般欺辱自家姑娘,才算是明白了姑娘為何要離開國公府,兩人又愧疚又心疼。
春紅將披風披到她肩上,眺望著遠處擁擠的人群,連忙道:“姑娘,自打咱們來到榮國公府,還是頭一遭見到南華街這麼熱鬨,奴婢們陪您去看看吧。”
她這一提醒,葉綰姝順著望了過去,果見整條南華街兩邊簇擁著不少人,正仰頭張望著轉角處,也不知在期待什麼。
“今日南華街上可是有人辦喜事,為何這樣熱鬨?”,她輕聲詢問道。
記憶中南華街向來都是比較安靜的。
兩個丫頭紛紛搖頭:“今日除了榮國公府,彆的人家就算辦及笈宴也沒有姑娘您氣派呀。”
葉綰姝思忖著點了點頭,和兩個丫頭一道走了過去,剛擠進人群裡,便見轉角處一輛寬大的墨藍色馬車向這邊駛了過來。
金絲錦緞巧織的簾子隨風飄動,車轂上鑲嵌的璀璨寶石流光溢彩,如此豪華的裝飾,處處都透著無與倫比的貴族氣息。
好歹是見過些世麵的,雖隻有兩隊身著便服的護衛護送,葉綰姝也能猜到馬車內的主人,絕非臨安城裡這些公侯人家可比。
隻怕是哪家外藩宗室子弟入了京。
默默的注視著馬車進入南華街,眼看著就要從身邊駛過時,忽然車簾一角被風輕輕掀起,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來。
好巧不巧,那人漫不經心的眸子剛好投向葉綰姝,清冷淡漠,目下無塵,可就短短一瞬,就收回了目光,好似這世間的一切都難入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