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一臉恨鐵不成鋼,將她拉到跟前來,語重心長道:“連永寧王府都瞧不上你,祁王那等家室又怎願娶你做正妻?你難道還想和為娘一樣給人低眉折腰的做妾?”
見女兒仍是黑著臉,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周姨娘又道:“祁王已是兒孫滿堂,院裡鶯鶯燕燕的,你就算真能嫁過去,怕是王妃的屁股還未坐熱,就被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算計得沒了活路。”
“倒是永寧王府,家風嚴謹,後宅乾淨,在越州經營這麼多世,根深蒂固,那才是個真正的好去處呀,我替你謀劃這麼多年,為的可就是這一天。”
恐怕葉綰姝那死丫頭,時至今日都覺得越州傅家不是個什麼好人家,壓根不想嫁給永寧王。
季寧溪看出母親是無意撮合自己和祁王府的親事,識趣的閉了嘴,橫豎她在臨安人脈寬廣,自己總能想到辦法嫁入祁王府。”
將來皇後之位必須是她,她才不會嫁給一個冷門宗室,說什麼都要壓嫡姐一頭。
周姨娘隻以為女兒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笑著道:“聽說永寧王心高氣傲得很,又自小在軍中曆練,恐怕對咱們季家這位嫡女還不了解。”
話落,立即對跟前老媽子小聲道:“劉媽媽,去,立刻將話傳出去,得讓永寧王知曉大姑娘是被榮國公府厭棄,轉而與永寧王府結親的。”
“是,老奴保準今日就讓整個永寧王府都知曉此事。”,劉媽媽應聲而去。
周姨娘對自己的安排甚為滿意,沾沾自喜的瞥了眼女兒,這才領著人回了內院。
......
武平侯府內
靜養了幾日,顧庭洲身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從丫鬟們口中聽到葉綰姝當街與人私相授受,兄弟二人頓時勃然大怒。
“綰綰現在真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顧庭洲怒拍桌案。
虧他這幾日還一直反省,想著要不要給她留幾分情麵,也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顧庭琛也止不住的搖頭:“這女人,一邊攛掇著她姨母和父親為難我們兄弟,一邊又和彆的男人勾搭在一起,簡直不知廉恥。”
“季淵深得皇帝倚重,他若先我們一步到皇帝跟前求得旨意,這親事恐怕真就不好退了。”
顧庭洲臉上露出深深的焦慮:“不行,不管舅父願不願意幫忙,咱們都得立刻進宮,絕不能讓她奸計得逞。”
兄弟二人同時起身,卻見江月苓和舅母一道走了進來。
常氏手裡拿著一封書信,瞧著兄弟二人行色匆匆的樣子,蹙眉問道:“庭洲,你的傷還未完全康複,這是要出門去?”
顧庭洲看了眼她手中書信,直截了當道:“舅母,今日我必須入宮去見姑母。”
常氏卻麵露猶豫:“庭洲,你可想好了,確定要退親?”
顧庭洲點了點頭,瞥了眼江月苓後,眼神更加堅定:“今日不管姑婆如何責罰,我都要與那女人退婚。”
常氏不好再勸,將侯爺帶回的書信交與他手中:“既然如此,舅母就陪著你入宮一趟吧。”
“多謝舅母成全。”
顧庭洲有些放心不下江月苓,沉聲道:“月苓,你可想好了......”
江月苓用食指輕抵住他紅唇:“小公爺為民女付出至此,民女今日就算是舍了性命,也要陪小公爺一道入宮。”
顧庭洲、顧庭琛相視一笑:“我們果然沒有看錯人。”
見此情形,常氏微不可察的將臉冷了一瞬,隻得笑著示意:“走吧。”
......
季家後院內,葉綰姝和春紅、杏桃收拾好房間,想著今日宮內必會有結果,便吩咐兩個丫頭取出帶來的茶葉,煮了水,在院子裡耐心的品起了茶。
翠綠的芽尖在熱浪中翻滾,一片片慢慢綻開,漸漸釋放出濃鬱的茶香味。
香氣四溢,蔓延在整個屋子裡,如同整個人都染上了春日溫柔的綠意。
也是到了臨安城,她才感受到了品茶的美妙。
靜靜凝視著兩個丫頭忙碌的身影,葉綰姝動作優雅的靠倒在藤椅上,看著頭頂蔚藍的天空,露出淡淡的微笑。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