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始終緘默其口,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枚棄子。
在他看來,他背後的勢力能量足夠強大,隻要他寧死不從守口如瓶,興許能迎來轉機。
劉世坐在大椅上,部下砌上了熱茶。
有陳玄之主導審訊,他放心得很。
“王總旗硬氣啊,不過大離有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陳玄之來到了王飛的跟前,開始了審訊前的慣例。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麼都不知道!”
王飛嘩啦嘩啦地拖著鐵鏈,搖搖欲墜地站起身子。
“你一個總旗,竟敢算計到公主的頭上,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陳玄之循循善誘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做沒必要的反抗了,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你要是主動配合,興許還能好受一點。”
“來啊,你們倒是繼續折騰我啊,我死了,你們就永遠揪不出我身後的大山!”
王飛獰笑不斷,反過來威脅起陳玄之“你們可千萬彆讓我出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陳玄之掃過他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深知此人吃軟不吃硬,倒也好拿捏。
反手從獄卒那接過一本檔案,隨後念了起來“看不出來啊,你一個總旗,竟有一房妻子三門小妾,怪不得你鋌而走險也要撈偏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容易。”
“你說萬一你有個好歹,她們日後可怎麼辦啊?”
陳玄之嘖嘖稱奇“哦?還有一個正在私塾念書的兒子,寫得一手好文章,功課名列前茅,要是悉心培養,往後考個秀才進士應該不難吧?”
“禍不及家人,你想做什麼?”
見陳玄之逐一點名,王飛表現得異常激動,鐵鏈也在錚錚作響。
“沒,我就是替你全家可惜,你要真死了,他們都是罪身家眷,按理說是要充入教坊司的。”
陳玄之顯得輕描淡寫“不過沒關係,不論是妻妾還是你的好大兒,喊誰作爹不是爹?”
“至於你兒子就慘一點了,書是肯定讀不成了,科考一途也永久除名,隻能在教坊司洗洗魚泡什麼的。”
“指不定還跟哪個半點朱唇萬客嘗的花魁,生個大胖小子,你也能泉下有知了。”
陳玄之停頓了一下,投出深邃的目光“你應該不想你妻兒從事這樣的工作吧?”
“不過你大可放心,若她們真被充入教坊司,我和劉百戶一定會幫忙照顧生意,畢竟都是鎮撫司人,你的妻妾就是我們的妻妾。”
陳玄之合上了檔案,笑眯眯道。
一旁,喝著熱茶的劉世,冷不丁地嗆了一口。
不知何故,他竟有種莫名的興奮。
眼中對陳玄之的欣賞之色,又多了幾分。
原來他也姓曹,同道中人,有品位!
“你”
此話一出,無疑刺中了王飛的軟肋,他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銳氣。
“六公主保證過,隻要你願意配合,供出幕後主使,她可保你前途,歌照唱舞照跳。”
見王飛又鬆口的跡象,陳玄之適時地拋出魚鉤。
一番權衡利弊,王飛一咬牙,終於說出了幕後主使。
“是七皇子。”